可即便如此,他也斷不能丟了骨子裡的傲氣,他並未收回手臂,卻緩緩鬆了力道,冷聲道,“想不到他黎錚,竟生出了這樣一個膽識過人的女兒!真是可惜了,他竟不懂得好好待你。”
提及黎錚,黎夕妤的眸子暗了幾分,卻依舊不動聲色,“王爺,這裡可是司空府,您若是存有僥倖心理,那我們不妨便賭上一把?”
說著,她雙眸一眯,手中的匕首向前探去,刺進了男子的衣襟。
厲清雙眸大張,下意識後退,卻是鬆了手,向黎夕妤的手臂抓去。
就在他鬆手的那一刻,黎夕妤也立即收回匕首,隨之後退了一步。
可厲清的那一身華袍,卻被鋒利的刀刃劃破了。
黎夕妤握著匕首,悠然自得地把玩著,輕快地笑道,“王爺何不收起怒火,靜心下來聽我把話說完?”
厲清的臉色早已變得鐵青,他深吸了一口氣,定定地凝望著黎夕妤,眸色一片複雜。
黎夕妤抬起手臂,“羽暉”的光芒便自眼前閃過,“王爺應當十分清楚,如今能夠與厲澹抗衡的,只有我家少爺。早在一年前,少爺便與古陽國新皇及瀚國王子結為盟友。打敗厲澹,指日可待。而這麼些年來,我家少爺想要的,從始至終都只是皇位!無論前方擋路者是何人,他都不會容忍!”
厲清似是漸漸隱藏了心底的怒火,他斂了所有的心緒,不動聲色地望著黎夕妤。
與此同時,他的態度也全然有了轉變。
他開始謹慎地面對黎夕妤,以十二分的認真與她對峙,再不敢大意。
“即便司空堇宥打敗了皇上,他也依舊身處千里之外,而本王留在京中,只要揮手一呼,必有百官擁護!”他沉聲回道。
“沒錯!”黎夕妤點點頭,“王爺有著正統血脈,自然是下一任君主的不二人選。可你能否保證,你手下的兵馬,是否擋得住我家少爺的百萬雄兵?到時他大勝歸來,兵臨城下,殺進皇宮,一樣能夠奪得那皇位!”
“你便對他如此有信心?”厲清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掩在袖中的雙手早已握成了拳。
黎夕妤又揮了揮手中的匕首,回以一個玩味的眼神,“王爺同樣對他很有信心,不是嗎?”
厲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雙手微微顫抖著,想要發作,卻只能強忍著。
這竟是他這一生中,被人逼得最慘的一次,而對方竟還是個女子!
黎夕妤看得出他目光中的怒火與憤恨,驀然收回匕首,將雙手負於身後,抬高了下巴望著他,“王爺這數年來的偽裝與籌謀,委實不易。您若肯與我合作,以您在京中的地位,定能主導百官。到時我家少爺率兵而返,也必然不會為難於你,留你一條性命。”
“哼!”黎夕妤話音落後,厲清赫然拂袖,厲聲道,“本王如何也是一朝皇室,縱然這江山易主,本王作為皇室之人,又怎能苟且偷生?”
“呵,你這個女人倒是有些意思,雖然很合本王的口味,但是與你合作,卻是絕不可能!今日本王放你一馬,他日若站在對立兩面,本王若將你抓住,便再不會手軟!”厲清說罷,驀然轉身,抬腳便欲離去。
“王爺這一生,最在乎的不是權勢,不是皇位,而是瑜妃娘娘吧?”就在他抬腳邁出時,黎夕妤提高了嗓音,問道。
她轉眸望著那正欲離去的身影,眼中一片深邃。
那厲清離去的步伐也終是頓住,他身形一震,回首時眼中盡是怒火,“你方才說什麼?”
黎夕妤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袖,臉上浮出明媚的笑容,不緊不慢地開口,“忘了告訴王爺,如今瑜妃娘娘吃得好、穿得暖,您大可放心。”
她話音剛落,男子驀然低吼出聲,“竟敢動本王的母妃,你找死!”
他的眼眸一片腥紅,作勢便向回走,渾身上下透著濃重的戾氣。
若說先前,他尚且能夠留她一命,一是忌憚她的實力,二是欣賞她的膽識。
可眼下,他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然,厲清終究未能到得黎夕妤身前。
屋門在這時被人推開,隨之便是一枚暗器飛速襲來。
那暗器直指厲清的後心,帶著凌厲又霸道的力道。
他察覺到危險的靠近,立即閃身,雖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可那暗器終究還是刺進了他的肩頭。
他蹙眉,再抬首間,黎夕妤的身邊已然多了一黑衣蒙面男子。男子眉眼凌厲,眸中滿含殺意。
他終於明白,為何黎夕妤先前竟能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