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宮女先後離開了,黎夕妤站在門外,緊了緊衣領,默然而立。
今夜的月色甚美,一輪圓月高懸於天邊,與那夜長生谷的明月一般圓。
黎夕妤心生鈍痛,不敢再去看月色,便垂下首,盯著地面。
約莫小半盞茶的時間後,一名宮女手捧兩件披風,小跑著回來了。
黎夕妤聽見腳步聲後,便轉眸去看她。
夜色下,宮女挽著兩個髮髻,眉眼低垂,一路小跑。
黎夕妤心頭一滯,彷彿在這宮女的身上,瞧見了司桃的影子。
“娘娘,夜裡風涼,奴婢替您也取了件披風。”到得黎夕妤身前時,宮女輕聲開口,顯得十分小心。
黎夕妤垂眸望著她手中的兩件披風,疊得整整齊齊。
置於上方的為淺紫色,而下方的則是玄色。
黎夕妤伸手取過那淺紫色的披風,徑自披在了肩頭。
而後,她又將玄色披風接過,細細打量了這宮女一番,便問,“你叫什麼名字?”
“回娘娘,奴婢名喚‘蘇淺’。”宮女頷首,小心翼翼地回道。
黎夕妤點了點頭,不再理會蘇淺,卻捧著玄色披風,轉身向厲莘然走去。
她將手中的披風展開,為他披在身上。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睜開了眼。
他的臉上仍含著幾分睏倦,可那突然睜開的眼眸中卻透著警惕。
看清黎夕妤的容顏後,厲莘然暗自鬆了口氣,他連忙站起身,將披風穿戴好後,方才看向黎夕妤,關切地問,“阿夕,夜已深了,你為何不在殿中歇息?”
“出來透透氣。”她答。
“司空堇宥如何了?”他又問。
“雖不知何時能醒來,但長生草是子闌用命換來的,一定不會有差池的。”黎夕妤沉聲回道。
每每提及辛子闌,她的目光總會不由自主地變得黯然,周身充斥著悲涼。
瞧著她如此神情,厲莘然突然苦笑出聲,而後竟道,“很多時候,我會羨慕辛大夫。他雖永遠地離開了,可他在你心中,卻始終活著。他走得那般壯烈,即便得不到你的心,可至少……你將他當做摯友。”
黎夕妤的心生生地疼著,她握緊了雙拳,不去看厲莘然的目光,也不曾回應他的話語。
他勾了勾唇,又道,“自他闖入永安寺,輕而易舉便將你帶走時,我看得出你對他的信任之深,不亞於司空堇宥。從前,我也曾嫉恨過此人,我不明白,他為何能夠留在你的身邊?可事到如今,我終是懂了……”
黎夕妤不願再聽下去,她微微蹙眉,驀然轉眸看向他,道,“厲公子,你的心意我並非不知,只不過我這一生都無法回應你。當初在長生谷,我曾承諾過將來定會報答你的恩情,如今無論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厲莘然深深地凝望著她,雙手搭上她的肩頭,沉聲開了口,“阿夕,給我一個機會,只是守在你身邊。我興許不能像辛大夫那般為你帶來歡笑,但在你最需要有人相伴的時期裡,我希望能夠守著你。你放心,我不會再為你造成任何困擾,待司空堇宥轉醒後,待他的身子漸漸恢復,我就會離開。”
他的目光太過熾熱,逼得黎夕妤心頭直顫。
她不知該如何回應,更不願再與他相視。
正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