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縱馬而歸的男子。
他一身戎裝,在日光的映照下,是那般的英明神武。
而跟隨在他後方的將士們,同樣昂首挺胸,雄赳赳氣昂昂地走著,士氣十足,無半點疲累之態。
司空堇宥此刻正抬眸,向她望來。
四目相對間,二人皆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
大軍歸來後,宋琩被聞人玥帶走,司空堇宥與聞人貞去往營帳,黎夕妤則回了自己的帳子。
如今,司空堇宥已有全面動用安插在敵營的細作之兆,他雖不願與敵國開戰,可如若要令司寇坤心服口服,他便必須如此做。
況且,正如他所說,他想要言和,並非就是怕了他們!
七日後,宋琩畏罪自殺的訊息,傳遍了整個大營。
黎夕妤則是自辛子闌口中得知了此事。
“小妤啊,那宋琩當真不是被你家少爺逼死的嗎?”辛子闌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問。
黎夕妤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宋琩害死了那麼多將士,又曾被敵軍擄去。即便他不畏罪自殺,日後在這軍中,也是沒了地位的!”
“那麼如今這蠻州,豈不全然成了司空堇宥的了?”辛子闌的眼眸越張越大,“可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黎夕妤沉吟了片刻,反問,“你可知少爺這兩日都在做什麼?”
辛子闌搬了小凳坐在她面前,撇嘴道,“他帶著數十名將士,去往內城,對從前遭受過甄劍與宋琩掠奪的百姓們進行撫慰與賠償……”
“哦?”黎夕妤很快便來了興致,連忙追問,“如何進行賠償的?”
辛子闌這便搖了搖頭,“這我便不知了,只知他們人手一個竹筐,筐中裝的,似乎是……雞蛋!”
黎夕妤笑著點了點頭,又問,“那敵軍近來可有何異樣?”
辛子闌可謂是個“訊息通”,只要黎夕妤問了,便極少有他不知曉的。
這不,關於敵軍的近況,他也是略知一二的。
“那對將軍父女,自七日前敗給了司空堇宥後,便始終耿耿於懷,應在秘密謀劃著什麼。”辛子闌說著,話音驀然一轉,“可就在昨日,京鄉城似是來了一位大人物,這對父女便忙著去接待那位大人物了。”
“大人物?”黎夕妤又有些好奇,“什麼大人物?”
辛子闌撓了撓頭,有些不確信地道,“似乎是個王爺什麼的,但究竟是何人,我也並不能知曉。”
聽聞此言,黎夕妤便沉默了。
她目光幽深,似在思索著什麼。
“小妤啊,有件事……”突然,辛子闌雙眉一擰,面露難色,有些遲疑地開口道。
黎夕妤見他這副模樣,便道,“辛子闌,你若有何話,不妨直說。”
辛子闌仍舊有些猶豫,“可是,這興許……不是什麼好事……”
“說吧!”黎夕妤風輕雲淡地道,她實在不相信,自辛子闌口中,還能說出什麼驚天大事。
但見辛子闌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色,沉聲開了口,“當初答應你找尋的那枚玉簪,經過這麼些時日後……還是未能找到……”
果然,自辛子闌口中說出的壞事,委實算不得什麼。
黎夕妤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回,“不必再找了。有些東西,興許早就回到了它應去之處。”
聽了這一番頗有深意的話語,辛子闌眨了眨眼,彷彿明白了什麼,又彷彿……什麼也不懂。
而他凝望著身前的女子多時,見她時而頷首,時而望向別處,時而又與他目光相對,那恬淡的模樣,令他不知怎的,心跳竟慢了半拍。
在這一刻,辛子闌的心底竟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倘若此生能夠永遠與她在一起,哪怕每日裡只是閒聊或看診,但只要能夠看見她,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願意。
當辛子闌意識到這個念想時,便立即轉過了目光,再也不敢去看黎夕妤一眼。
他如今穿著金袍,便是終有一日要離開,這樣的念想,他不該生出,更不能令其瘋狂地滋生。
未時,黎夕妤正陪伴著司空文仕在軍中閒走,卻突然聽聞一陣極為強烈的喧譁聲自練兵場方向傳來。
那喧譁聲不似將士們尋常的吼聲,彷彿摻雜著絲絲縷縷的憤慨。
一時間,黎夕妤心頭一沉,一股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丫頭,軍中也不知出了何事,你快些去看看。”司空文仕輕聲道。
“伯父,我先將您送回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