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小兄弟,你知曉小姐穿多大的鞋碼嗎?”只聽她問。
卻見荊子安點了點頭,答,“六寸九分。”
聽見他的回答,此番司桃是又驚又奇,忍不住低語,“少爺連這都知曉,還真是無微不至啊……”
瞧見司桃那副意味深長的神情,荊子安彷彿明白了什麼,眼角不由得抽了抽,立即邁步,向驛館外走去。
然他剛走出兩步,司桃突然追了上來,“荊小兄弟,我隨你一同去吧!瞧你這般模樣,想來也是不曾體味過市井魚鄉的苦樂。若是被那商販給坑騙了,你興許都不自知。”
“不必……”荊子安下意識便要拒絕。
可司桃卻已然先他一步走出了驛館,她雖穿著男裝,可那行走的姿勢,仍舊是姑娘家的模樣。
見此,荊子安也不再言語,抬腳跟了上去。
二人並肩而行,申時的陽光不再熾烈,不時有寒風吹過,吹得司桃瑟瑟發抖。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直直走至小鎮盡頭,方才瞧見了一家販賣長靴的小攤。
“二位公子可是來買鞋的?”商販笑呵呵地問著。
荊子安垂首在攤位上打量了一番,見所有的長靴都是同樣的款式,以白色粗麻布料做成,其上無任何圖案,簡陋至極。
他不免有些失望,然身處小鎮,卻也無可奈何,只得開口道,“我要買一雙六寸九分的女鞋。”
商販聞言,連忙俯首尋找著,片刻後取出一雙長靴,遞給荊子安。
荊子安正要伸手去接,卻突然被人搶了先。
但見司桃接過那雙長靴,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後,竟雙眉一擰,大為不悅,“我說這位老闆,我們可是誠心誠意在你家攤位上買鞋,你怎能找出一雙破了洞的給我們?”
聽了這話,荊子安立即奪過那雙長靴,翻看了一眼,便見右腳的鞋底處竟當真破了個洞!
一時間,絲絲縷縷的怒意自心底升起,荊子安冷眼望著那商販。
商販見狀,也不免有些心虛,連忙將這雙長靴取回,又尋了一雙呈上。
司桃又是一番仔細檢查後,見這雙靴子一切無虞,便輕輕點了點頭。
“怎麼賣的?”荊子安冷冷地發問。
“十吊錢!”商販連忙回。
荊子安聞言,伸手便探向腰間,將錢袋取出,欲向商販支付銀兩。
“什麼?十吊錢!”卻突然,一道尖銳的嗓音自耳畔響起,正是司桃。
“這雙鞋再粗俗不過,如何賣得了十吊錢?”司桃的眉頭再度擰起,額角竟有青筋暴起,似是憤怒極了。
那商販見狀,臉色也沉了下去,卻似是不願再與二人糾纏,便皺眉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今日賠本賣給你們,給八吊錢!”
“三吊錢!”司桃橫眉一豎,話語極為堅決,“這鞋最多隻值三吊錢!”
商販聽聞,臉色更加難看了,再度擺了擺手,“這整個鎮上唯有我一家賣鞋,整日裡做的都是賠本的買賣!你若當真想買鞋,那便出五吊錢,不能再少了!否則我這生意便不做了!”
“這怎麼成!這鞋哪裡值當五吊錢?”司桃仍舊不停不休,與商販爭執著。
“你們若是買不起,那便請回吧!這生意我也不做了!”商販此番也是鐵了心,竟伸手便要來奪司桃手中的長靴。
荊子安見狀,連忙自錢袋中摸出五吊錢,扔給了商販。
隨後,他轉眸望著司桃,道,“不必再爭執,我們回吧。”
說罷,他抬腳便走。
司桃憤憤然地跺了跺腳,連忙追上了荊子安,語重心長地說著,“荊小兄弟啊,你入世未深,並不知曉這市井街坊間的世道。實則即便是三吊錢,那商販也是穩賺不賠的!”
荊子安走著走著,便突然停下了步子,轉而望著司桃。
但見他張了張口,道,“可那商販說的也沒錯,這小鎮上僅有他一家賣鞋。倘若他當真不願賣給我們,那回了驛館之後,你我二人受罰事小,夕姑娘沒鞋穿,才是大事。”
聽了荊子安的言語,司桃思索了片刻,卻覺他所言頗有幾分道理。
“玫瑰雨露,上好的膏脂,公子買一盒送給心儀的姑娘吧……”
就在二人對峙間,突有一陣蒼老的女音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但見身側的道路旁,一位老婦人正坐在攤位前,笑眯眯地望著他們。
“二位公子,此處的玫瑰雨露,可是混合了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