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的承諾,黎夕妤勾起了唇角,只覺心滿意足。
就在這時,後方的荊子安與司桃也已追了來,卻聽司桃喊道,“小姐,我遠遠望去,總覺前方似是有座高山!”
聽聞此言,黎夕妤便也極目眺去,但見遠方,確是有座高山。
司空堇宥復又執起竹竿,身下的竹筏便再度遊了起來。
荊子安追了來,兩隻竹筏便並行著向前方而去。
黎夕妤光著腳丫坐在竹筏上,時而晃動著腳踝,時而輕點水面,觸及那冰涼的河水後又猛地抬起。
她如此反覆地玩著,甚至令河水濺起,撲打至司桃身上。
司桃也不甘落下風,也撲打起水花,向黎夕妤濺來。
兩個姑娘皆在這時玩性大發,便這般嬉鬧了起來。
河面上,偶有扁舟漁船迎面而來,女子銀鈴般的笑聲迴盪著,引得過往漁人驚異連連。
而黎夕妤原本就溼了的長靴在這般的嬉鬧下,便久久也未能曬乾。
半個時辰後,他們漸漸靠近了那座山。
卻發覺這是一處峽谷,小河在這時變窄了,夾在兩山之間,一眼望去,空寂且安詳。
入得這峽谷後,兩隻竹筏便無法並行,黎夕妤與司空堇宥便走在了前方。
黎夕妤也玩累了,便安寧地坐在竹筏前端,觀賞著壯闊美景。
陡地,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拆開了懷中的包裹,取出其內的鳳尾琴。
她將琴身架放在雙膝間,十指搭放在琴絃之上,恬靜垂首,輕輕撥動起琴絃。
“叮……”
“咚……”
空靈悅耳的琴音響起,清脆又婉轉,傳進人耳中,只覺震撼。
黎夕妤也被這鳳尾琴的音律所驚豔,她忍不住勾唇,食指撥絃,彈奏樂曲。
曲音迴盪在兩山間,有迴音響起,仿若一曲絕唱,回應著黎夕妤。
她的琴音中,摻雜著她心底的情愫,譜成一曲,與天地共賞。
司空堇宥划動著竹竿,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他始終凝視著前方彈琴的女子,眼底流露著毫不掩飾的情意。
一行四人,便這般穿行於山水間,乘著竹筏,划著清水,彈著樂曲,享著美景。
良辰美景,佳人奏樂,倒真是逍遙自在。
黎夕妤的琴音久久未歇,倘若一曲終了,她便繼續彈奏下一曲。
她許久都未能有機會再彈奏古琴,前些時日於季府雖彈了一曲,可終究因心緒不平,未能傾心體會彈琴時的感覺。
今日,趁著美景良辰,她便將心中所有的念想,都寄託在十指間,撥動而出。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即將穿過這峽谷,去往前方的寬闊地帶。
黎夕妤終是停止了彈奏,她小心翼翼地將鳳尾琴收好,深吸了一口氣,望向前方。
而餘音嫋嫋,始終迴盪在這山水間,良久也未能消散。
前方不遠處的水面上浮著十數根蘆葦杆,高低不一,正晃動著。
黎夕妤正覺驚奇,想要前去探個究竟,身下的竹筏卻突然間停住了。
她立即回眸,卻見司空堇宥雙眉一凜,眼中竟有寒意射出。
瞧見他這副模樣,黎夕妤心頭一緊,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而生。
她連忙又轉回頭,向前方的水面看去。
此番,卻見那十數根蘆葦杆竟越靠越近,即將到得竹筏前。
而水面之下,隱約能夠瞧見幾道漆黑的影,帶著幾分詭譎之氣。
下一刻,河面驟然水花大作,隨後便有一道黑影竄起,伴著陣陣銀光,向黎夕妤撲來。
黎夕妤陡然間大駭,她連忙站起身,正要後退,腰肢卻突然被人攬住,帶著她迅速後退。
隨後,就在她先前所坐之處,一身穿黑袍的男子手執大刀而立,雙頰各有一道深長且猙獰的疤痕,正凶神惡煞地瞪著她。
而瞧見此人時,黎夕妤發覺司空堇宥的氣息陡然有了變化,變得愈發陰戾。
他彷彿……認得這人?
“你是受七皇子之命,前來殺我的?”只聽司空堇宥陰沉著嗓音,冷冷地問。
前方的男子晃了晃手中的大刀,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回了兩個字,“沒錯。”
司空堇宥不由嗤鼻冷哼,卻不動聲色地將黎夕妤護在了身後,“想不到當年叱吒一時的懷化大將,竟也會甘願為旁人賣命!”
男子眉梢一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