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的芳香。
數十名花農正穿行於花叢間,他們每人腰間都掛著一隻竹筐,正俯身採摘那鮮紅色的花朵。
也不知何故,這玉露灘上瞧不見半點白雪的痕跡,許是陽光照射的充足,已將積雪化盡。又許是這些花農們將積雪掃走了。
不時有輕風拂過,吹動著每一株鮮花,此景委實令人陶醉。
香氣愈發濃烈,花農們的臉上盡是笑意。
司空堇宥也是一身的舒爽,就連眉眼間也含了幾分笑意。
荊子安也卸下了重重防備,放眼望著周遭的花叢,深深呼吸著。
司桃更是跑至了花叢邊,蹲身湊向一株紅花,十分享受地聞著。
卻唯有黎夕妤,她始終站定在原地,雙眉微微蹙起,似是不太喜愛此間美景。
察覺到她的異樣,身側的司空堇宥出聲問道,“阿夕,你不喜歡此處?”
“不。”黎夕妤輕輕搖頭,迎上他的目光,道,“此處景色甚美,能被少爺稱之為奇景,倒是半點也不誇大。”
“只不過……”黎夕妤話音一轉,問,“少爺,你可知這是何種花?”
“聽聞此乃扶桑,四季常開,花葉不敗。而整個窮奇國,也僅有此處生長著扶桑,許是因著應州這鐘靈毓秀的風土。”司空堇宥無半點遲疑,當即便回。
“扶……桑……”黎夕妤喃喃地念著,目光極為深邃。
“怎麼?這花有問題?”司空堇宥不由蹙起了眉頭,沉聲問道。
黎夕妤再度搖頭,卻又問,“少爺,此花是否會被販賣至別處,譬如榮陽?”
司空堇宥先是一怔,轉而回道,“因著窮奇只有這麼一處地方生長著扶桑,商販自然會將其運至別處販賣。不過據我所知,以扶桑煉製而出的香料,價格十分昂貴。尋常人家多是用不起的!”
那麼……皇家人想要用此香料,必然不是件難事。
“阿夕,究竟出了何事?”司空堇宥又問,仍是放心不下。
黎夕妤連忙勾起一抹笑意,搖頭道,“少爺,只是曾經,我聞見過這扶桑花的香氣。當初只覺這氣味實在好聞,今日有幸來了此處,倒真是見到了美景。”
她輕快地說著,抱著鳳尾琴的手指卻不由得緊了幾分,指節漸漸變得白皙。
七皇子,當初下令對她施以水刑的人,果真就是七皇子!
香囊,扶桑花,僅是這兩樣線索,她便能夠斷定,那戴面具的人,一定是七皇子!
雖然先前便已有此猜測,但她終究不能肯定。
而此番瞧見了扶桑花,這答案便也八九不離十了。
加之一路上追殺他們的蒙面男子,那人曾兩番提及七皇子,不正是七皇子的手下!
得知了真兇的黎夕妤卻未打算告知司空堇宥,畢竟此行他們是為遊山玩水的,不必談論這些事宜。
再者,左右那七皇子都已是他們的仇人,待到時機成熟的那一日,他們便可將新仇舊恨,一併討要了!
“你若是喜歡,便也採些帶走,如何?”司空堇宥笑問。
“不必了。”黎夕妤繼續搖頭,“這太過美好的事物,總歸還是得不到的為好。否則一旦得到了,卻不懂得珍惜,豈不是暴殄了天物?”
“好。”司空堇宥笑著點頭,伸手撫過她的髮絲,眼底盡是寵溺,“隨你心意便可。”
二人相對而望,司空堇宥的手指卻已然滑至她的臉頰,卻因那一層黏土的緣故,未能觸及光滑的肌膚。
四目相對,二人皆能自彼此的眼眸之中,瞧見那深厚的情意。
黎夕妤只覺自己何其有幸,竟能被如此這般的男子,關心愛護……
“嘖嘖嘖……”
卻突然,一陣咋舌生自周遭響起,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濃情蜜意。
黎夕妤轉了轉眸子,發覺花農們正齊齊望著他們,皆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神色。
陡然間,黎夕妤想到了什麼,連忙向後退了兩步,窘迫地垂下腦袋。
司空堇宥的面色也不由沉了下去,卻猶自攬過黎夕妤的肩頭,帶著她向前方走去。
此番,周身異樣的目光愈發濃烈了,黎夕妤甚至猜得到他們想要說些什麼。
她一路垂著腦袋,也無心再去欣賞美景,卻覺臉頰火辣辣地發燙。
“起初只覺男裝要方便些,如今看來,倒不如換回女兒裝!”司空堇宥略顯低沉的嗓音響起,顯然也有些不悅。
他如何也是堂堂七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