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覓,縱是尋遍天涯海角,也定要找到這世間最負盛名的大夫,治好你的雙眼。”
隨後,他終是走遠,再不停留。
他走後,黎夕妤的雙肩耷了下去,頹然地坐著。
手中的佛珠尚未串好,她卻再無半點興致。
“呵……”她苦笑出聲,臉上帶著幾分苦澀,再不似先前那般悠然自在。
厲莘然終究出身尊貴,即便他如今已收斂了許多脾性,卻仍舊無法完全拋卻那與生俱來的高傲。
故而,他可以隨著性子,生了氣,走人便是。
可她的心思,又有幾人能知……
第一百八十七章:子闌
蠻州。
軍營。
司空堇宥坐在桌案前,桌面上放置著一隻大匣子。
那是黎夕妤用來珍藏貴重之物的匣子,本有一枚玉佩,一隻玉簪,一隻玉鐲,以及一個木人。
如今這匣子裡多了一隻木人,被他夜夜放在枕邊,不時將其內的物品拿在手中痴痴觀賞。
今日也不知怎的,他無論如何也無法靜下心來處理軍務,便將這匣子自內室取出,置於桌案前。
他取出匣子裡的玉簪,將其握在掌心,以指尖來回摩搓著。
簪身上的裂縫依舊清晰,當年他有多痛恨,如今便有多痛心。
他不由得想起些許往事,想起了……與黎夕妤的初見。
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在一個春暖花開,陽光明媚的日子……
司空堇宥的思緒剛回到那一日,卻突聞一陣腳步聲響起,便生生拉回了他的念想。
他有些不悅,蹙眉望向不經通報便闖進帳中的白衣男子。
瞧出司空堇宥的不悅,張業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笑道,“怪只怪將軍太出神,我在帳外喚了三聲也不見將軍回應,這才貿然闖了進來。”
司空堇宥聞言,將玉簪放回匣子,挑眉望向張業,不言。
張業直起身子,唇角仍舊掛著一抹笑意,卻道,“半年前將軍自應州歸來後,便終日冷著臉面,黯然銷魂。我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卻也能夠猜到,將軍的心緒必定與夕姑娘有關。”
張業說罷,只見司空堇宥的眉頭擰得更緊了,然眼眸深處漸有悲痛漫湧,令他握起了雙拳。
片刻後,司空堇宥忽然鬆開手,深吸了一口氣,仰頭望著帳頂,話音蒼涼且縹緲,“近些時日,我總是有些心神不寧,先生能否為我算上一卦?”
張業聽後挑眉,笑著擺手,“將軍說笑了,我不過是個觀星之人,能夠依照星辰推測氣象,卻萬萬不會與人算卦。將軍若當真有此念想,倒是可以於城中尋一位卦象高人,請他為您算上一卦。”
司空堇宥聽後,眸色漸漸暗了下去,而後擺手道,“罷了,我從不信鬼神,更不信所謂的天命。想必是近日有些操勞過度,這才會心生鬱結。”
“將軍不必憂慮,現如今這局勢,於我們而言,已漸有轉機。”張業笑得高深莫測,手中的羽扇揮了揮。
眼下正值寒冬,張業揮舞羽扇的動作被司空堇宥瞧在眼中,只覺有些滑稽。
可他沒有半點笑意,漠然地瞥了張業一眼,便垂下眸去。
這半年來,他機關算盡,煞費苦心,能夠將敵人擊退至百里外,已是一大收穫。
而接下來,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將軍,今日我帶了一人前來見您。”張業突然斂了笑意,聲音不鹹不淡,卻頗有幾分神秘之感。
“何人?”司空堇宥再度瞥了他一眼,沉聲問。
“將軍見過便知,定不會令您失望!”張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