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可黎夕妤卻覺得未免也太過小題大做。
這一日,去探望過司空文仕後,黎夕妤回了趟自己的帳子。
一個多月來,她始終住在司空堇宥那裡,都未曾回到自己帳中待過片刻。
她步入帳中,但見其內整潔無比,皆是司桃的功勞。
荊子安在外守著,她便款步走向床榻邊,自床底找出那隻錦盒。
這錦盒放置了許久,其上落了些許灰塵,黎夕妤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其上的灰塵。
擦拭完畢後,她緩緩開啟錦盒,便有三樣物件浮現在眼前。
一隻玉鐲,一個木人,一枚玉佩。
這玉鐲是從前在應州時,司空堇宥贈與她的。
這木人也是從前在應州時,尋了街邊的老婆婆雕刻而成。
至於這枚玉佩,則是司空堇宥的孃親贈予他的,卻又被他轉交給她,好生保管。
黎夕妤一一拿起這三樣物品,捧在手心裡,仔仔細細地端詳了半晌。
隨後,她又將它們放回至錦盒中,轉而伸手探入衣袖,摸出了一枚玉簪。
這是司空堇宥母親的遺物,是當年被她不慎摔斷的珍寶,司空堇宥於前兩日將這枚玉簪,也交給了她。
她將玉簪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瞧著那斷裂的痕跡,一顆心也愈發柔軟。
倘若沒有這枚玉簪,她與司空堇宥之間,是不是會有所不同?
“小妤,你今日回……”
黎夕妤正盯著玉簪瞧個不停,卻突有一人闖進了帳中。
她轉眸望去,見辛子闌站定在帳門處,一雙眼眸盯著她的雙手,神色卻有些愕然。
黎夕妤這才想起某些事情,下意識便要將這玉簪藏起,卻為時已晚。
辛子闌已大步走來,不由分說地便奪走了她手中的玉簪,置於眼前細細打量。
片刻後,辛子闌雙眸微眯,出聲問道,“小妤,這玉簪……是如何尋到的?”
黎夕妤心頭一緊,面對這樣的辛子闌,她不知為何便生出了幾分歉疚。
“是……”她垂下頭,輕聲答,“是少爺……”
“你是說,這玉簪……是司空堇宥尋到的?”辛子闌的嗓音突然沉了下去,竟有些冰冷。
黎夕妤愈發不敢去看他的雙眸,只是將頭垂得更低,輕輕點了點,回以肯定的答覆。
“呵……”辛子闌突然笑出了聲,笑聲中卻含著濃濃的嘲諷之意,“倘若我不曾猜錯,那夜司空堇宥跳入湖中救你時,便已暗中將玉簪帶了回來,是嗎?”
黎夕妤暗自嘆息,再度點頭。
辛子闌卻突然蹲下身子,迎上黎夕妤的目光,輕聲問,“小妤,你同我說實話,這枚玉簪究竟有何來歷?”
黎夕妤終是不得不直視辛子闌的雙眸,卻在那其中,瞧見了無邊無盡的悲涼。
霎時間,密密匝匝的疼痛襲遍心口,她雙眉一擰,卻道,“辛子闌,是我對不住你的。”
辛子闌緩緩勾唇,笑容再不似從前那般明媚,甚至含著幾分苦澀,卻又道,“小妤,告訴我,它的來歷。”
黎夕妤深吸了一口氣,而後低聲回,“這是少爺母親的遺物,是他最珍視的東西。”
一番話說出口,她突覺如釋重負,心口卻又抑制不住地疼著。
果不其然,在得知真相後,辛子闌先是一怔,隨後更加苦澀地笑著,那濃濃的自嘲之意,令黎夕妤幾近崩潰。
她從不想傷害辛子闌,可是卻自最初起,她便傷了他。
辛子闌將玉簪遞了回來,置於二人眼前,輕聲笑道,“小妤,你知道嗎,同你在一起所做過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得十分清楚,半點也不敢忘卻。而為了補全這枚玉簪,我們一起剖魚制膠,那一日的時光興許很短暫,卻是我這一生中,最開心快樂的時候。”
黎夕妤終是忍受不住,緊緊攥起了衣角,幾近是懇求般的語氣,“辛子闌,你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辛子闌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卻悽慘悲涼。
他終是緩緩起身,將玉簪放進黎夕妤身側的錦盒之中,動作輕柔,小心翼翼。
隨後,他再未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盯著黎夕妤,儘管她並未抬眸。
他靜靜地望著她許久,最終轉身,大步離去。
直至他離開後半晌,黎夕妤也不敢抬眸,生怕一眼望去,便能夠瞧見空氣中他留下的落寞與悲涼。
往後的日子裡,除卻固定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