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血跡更濃了,又道,“怎麼……你敢背叛……少爺,便不敢……說出緣……緣由……嗎?”
“不!你閉嘴!”聞人玥突然低吼出聲,那神態有些癲狂,竟道,“我沒有背叛少爺,我沒有!我沒有!”
“哼……”黎夕妤冷哼著,嗤鼻道,“你暗中,與厲澹……勾結,將少爺……的行蹤透……露給他,為的……究竟,是什麼?”
“我沒有背叛少爺!我所知曉的一切機密,從不曾透露給任何人!”聞人玥的話語中多了幾分底氣,便又走回黎夕妤身前。
她一把抓上鐵鎖,用力一拽,將其拽得筆直!
“啊……”
黎夕妤低吼出聲,她努力向下傾身,以此來減輕鎖骨的支承力道。
面對聞人玥這般的惡魔,她幾乎可以預見,未來的幾個時辰內,她所要忍受的,又將會是怎樣的更甚一籌的折磨!
“你給我聽著!”聞人玥惡狠狠地呵斥道,“我與厲澹合作,不過是因為想要利用他來除掉你!如此一來,我不會被任何人發覺,而你死了,少爺便不會再被你所迷惑!從此後,他的身邊,便會只有我一人!只有我!你明白嗎?你明白嗎!”
聞人玥說著,情緒便愈發激動,遂更加大力地拉扯著鐵鏈。
黎夕妤已無法忍受,這樣的痛楚,身與心的折磨,正漸漸摧毀她的意志,饒是她再堅毅倔強,也承受不住。
故而,她暗自將舌頭向前伸,帶著滿心的憤恨與不甘,緩緩閉上了雙眼。
倘若老天有眼,她想要化身一隻厲鬼,徘徊在聞人玥周身,向她索命,以百倍千倍的代價,找她償還!
許是胸膛的痛意太甚,當牙齒咬住舌頭的那一刻,她竟未曾察覺到半點疼痛。
卻就在此時,一陣冗長又刺耳的巨響傳出,那是石牆升起時發出的音。
下意識地,黎夕妤睜開了眼,也同時收回了舌頭,嘗著鮮血的味道,望向石牆。
來人是那黑衣男子,他的髮絲十分凌亂,衣襟不知為何缺了一塊,神色更是有些慌張。
男子快步走至聞人玥身側,附在她耳畔輕聲言語了一番,便見她神色大變!
而黎夕妤卻在隱約間,彷彿聽見了司空堇宥的名字。
霎時間,一顆心蓬勃了起來,胸膛內有陣陣喜悅的情愫蔓延開來,令她的眼眸溢位光亮。
很快,聞人玥鬆了鐵鏈,迅速轉身,與男子一同離開了石室。
二人走得太過匆忙,顯然是出了大事。
黎夕妤終能長長舒一口氣,卻又不敢大肆動彈,只因那血肉模糊的胸膛上方,不時伴著足以將她撕碎的痛感,侵蝕著她的意志。
“唔……唔……”
陣陣嗚咽傳進耳中,黎夕妤轉眸望去,便瞧見了滿面淚水的厲綺迎。
那尊貴高傲的郡主以平生最為狼狽的姿態,躺在髒汙潮溼的地上,雙眸紅腫不堪,淚流不止。
四目相對間,過往的恩怨,彷彿便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
黎夕妤知曉的,此人是她的表妹,是她最敬愛的舅舅的女兒。
在被擄來此處前,她曾信誓旦旦地保證過,無論如何也要將表妹平安帶回至舅舅的身邊。
那麼,無論如何,厲綺迎都不能隨她一起死在這裡!
黎夕妤如此想著,便又緩緩垂首,望著那一根粗壯的鐵鏈,望著血肉不堪的身軀。
在她的身下,鮮血早已匯成一灘小小的湖泊,倒映出她狼狽又絕望的容顏。
幽幽火光,將這密不透風的石室,映襯地滿是腥紅,當它是煉獄,卻是半點也不足為過。
黎夕妤正盯著自己的面容打量,卻突然被一道刺眼的銀光所懾,令她下意識便眯起了雙眼。
她循著那光亮望去,便見在這血泊的不遠處,正靜靜地躺著一把匕首。
那是……她的“羽暉”!
剎那間,某種信念自心底升起,黎夕妤立即看向厲綺迎,虛弱地開了口,“綺迎,你聽我說……聞人玥她,不會放過……我們,而為了活命,我們……只能自……自救……”
厲綺迎瞪大了眼向她望來,目光盈盈,卻有些震驚。
“綺迎,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聽我的……”黎夕妤滿目殷切,已無太多力氣。
她與厲綺迎對視了半晌後,終是見其重重點頭,發出“唔唔唔”的低吟。
“……好……”黎夕妤再度瞥向血泊旁的匕首,輕聲囑咐,“綺迎,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