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面。
而此刻她的胸膛,早已是血肉模糊,那根約有一寸寬的鐵鏈,就這麼纏上了她的骨……
所謂鐵索穿骨,原來……真是如此。
“聞人……玥……”黎夕妤的掌心亦有鮮血流落,她的手腕在繩索的摩擦下,也漸漸變得鮮血淋漓。
她也不知哪來的意志,竟開口說了話,“你……恨我,便恨……了,卻為何要……要,呃……傷害……伯,伯父……”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甚至有些吐字不清,卻努力睜大眼,企圖令自己變得更加清醒。
“我雖做過不少壞事,卻從來只是針對於你!”聞人玥的嗓音立時便冷了下去,“可我素來敬愛老爺,又如何會傷害他?”
“呵……”黎夕妤笑,嘴角卻有鮮血溢位,那是她咬碎了一顆牙齒所致,“若不是……你,又……又會……是……是……啊……”
黎夕妤尚未說完,便驀然大吼出聲。
聞人玥原本十分緩慢地拉動鐵鏈,聽了她的話語後,卻驀然加快了速度,帶給她更深一層的痛意。
“你給我聽著!”只聽聞人玥厲喝道,“老爺待我恩重如山,我便是再狠毒,也絕不會向他下手!”
說著,聞人玥又自袖中摸出了一樣物件,那是一把精緻的銅鎖。
她一手抓著鐵鏈的兩端,另一手則抓著銅鎖,毫不猶豫地將這條鐵鏈鎖了起來!
黎夕妤痛得無以復加,稍有緩和後,見聞人玥竟給鐵鏈上了鎖,便漸漸心生絕望。
此時此刻,眼前這個可怕的女子,她的狠辣手段,堪比十八層地獄。
而黎夕妤也終於意識到,聞人玥是想要她的性命沒錯,但是在那之前,她必須要忍受酷刑的折磨。
今夜是鐵索穿骨,而明日,興許會有更加可怕的刑罰,正等著她……
她漸漸喪失了一切信念,肉體上的折磨令她很難再承受下去,她甚至想過:不如就此咬舌自盡罷!
而關於被聞人玥陷害的原委與始終,耳畔時時有聲響,她卻再也無心去聽。
但不得不承認,聞人玥此人,實在精明。
她能將每一次的陷害做到天衣無縫,甚至總能找來旁人,轉接嫁禍。
就連那時軍中查詢奸細時,她甚至能夠利用史華容,以此來消除自己會被發覺的隱患。
想到史華容,黎夕妤不免感到悲涼。
那樣一個衷心為主的副將,他將自己的心思小心珍藏,卻終究被人所害,死後卻要承受一世罵名。
而那時,史華容想要對她說的真正凶手,如今細細回想,倒真是令她心驚不已。
她猶記得,那時史華容開了口,雖未能說出聲,但口型已開。
上齒輕輕貼著下唇,而後又微微張開,不正是想吐出“聞”之一字?
越是細思,黎夕妤便越覺驚恐,頭皮發麻,脊背生涼。
這樣一個心思縝密的人,倘若她能夠全身心地去幫助司空堇宥,那麼又何懼皇家人!
司空堇宥……
司空堇宥!
陡然間,黎夕妤垂首,直視著聞人玥,滿心的恨意湧在眼眸之中。
倘若無法承受折磨,那麼她縱然會選擇咬舌自盡,也終究要得知這最為可怕的真相。
“聞……人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