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黎夕妤將其聽在耳中,卻並未停下腳步。
沒錯,一方掌控了權勢,一方又手握富貴,今日季杉與楚曦的婚事,可是關乎重大。
但她,絕不會讓季杉如願!
迎親的隊伍尚未走完三圈,黎夕妤與荊子安卻已然到得季府。
但見府門外,紅毯綿延三丈,紅綾掛滿了整座府邸,黎夕妤與荊子安脫下斗篷,混進了府中。
因著是御賜的新宅,府中僕人多是新挑選而來,互相皆面生,這倒是件好事。
二人先在這府中走了一遭,熟悉過道路後,又將斗篷與古琴藏在了花園之中,便跟隨在三三兩兩的僕人之後到得主院,靜待時機。
院中擺著數十張桌椅,皆是宴請賓客的席位。席位自院中一路蔓延至正堂之中,而越靠前的席位,自然也彰顯了越尊貴的身份。
隨著時間的流逝,午時已近,想來迎親大隊也即將走完那第三圈,府中便漸有客人到來,自是朝中的達官顯貴,送來的賀禮也是一箱又一箱。
隨後,黎夕妤瞧見了兩道頗為熟悉的身影,分別是季家家主季威,以及季尋。
季尋今日的面色有些難看,也不知出了何事,似是極不情願來參加今日的婚儀。
季威與季尋很快便入了席位,季威自是坐在高堂之上,季尋則到得高堂側方,不情不願地坐下了。
“你,快將這物件送進屋中,這可是老爺親自準備的賀禮,稍後會在婚儀之上當眾送給少爺夫人。”這時,一管家模樣的男子出了聲,招呼著黎夕妤身前的一名婢女。
但見管家手捧一隻偌大的火紅色錦盒,錦盒為圓形,其上印著“囍”字。
那婢女立即上前,小心翼翼地接過錦盒,卻滿心好奇地發問,“劉管家,不知這盒中放置了何物?既是老爺悉心準備的,想來必定貴重極了!”
那管家聽後,卻笑著擺了擺手,壓低了嗓音,輕聲道,“這盒中之物算不得貴重,不過是面鏡子,送給未來的少夫人,寓意家和圓滿,更有‘進子’之意!”
“原來如此,老爺可真是煞費苦心……”婢女連忙附和,將錦盒牢牢抱在懷中,十分謹慎小心。
黎夕妤卻立即轉眸望向荊子安,輕輕頷首,以眼神示意。
管家很快離開,去安排旁的事宜,那婢女則折身而返,一臉的小心翼翼。
卻突然,也不知出了何事,婢女腳下竟一滑,而後雙腿一軟,身子便驀然前傾,眼看就要跌倒在雪地之中,錦盒也隨之下墜。
荊子安立即有了動作,但見他迅速上前,一手拖住那錦盒,一手抓著婢女的肩頭,將她穩穩扶住。
婢女尚驚魂未定,卻下意識看向懷中的錦盒,見其一派如常未曾有損,便長舒了一口氣。
“這位小兄弟,實在太感謝你了!倘若這錦盒落了地,我怕是也別想活命了!”那婢女連連躬身道謝,眼角竟有淚花溢位,想來也真是受了驚。
荊子安只是淡漠地搖了搖頭,便回到了黎夕妤身側。
而黎夕妤看似規規矩矩地站著,實則眼底的寒芒早已湧出。
季威這個人,活了這麼大的年歲,一手打拼了如此大的家業,此番怎會如此糊塗!
呵,鏡子此物,也是隨便就能送的嗎?
倘若送得好了,襯人心意,那寓意“進子”,倒也絕佳。
可如若送差了,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寓意為“禁子”,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可他畢竟是季家家主,在京中盛名遠揚,只要他的三言兩語亦或一個眼神,誰又敢在這賀禮上大做文章?到時只要他發了話,賓客們自然不敢多言。
可今日,她倒要看看,季威要如何將這賀禮送出去!
隨後到訪的皆是些朝中大臣,丞相也款款而來,最終與季威一同,坐上了高堂之位。此時院中已擺滿了賀禮,而遠方,漸有鑼鼓聲傳來。
黎夕妤跟隨僕人等又向後退了些許,一雙眼眸卻轉了又轉,來回打量。
突然,她的眼角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連忙轉首望了去,便瞧見了一名婢女,她小跑著進了正堂,鬼鬼祟祟地徘徊在一張桌案邊。
黎夕妤一眼便認出了那婢女,正是從前黎未昕的貼身丫鬟。
只見那丫鬟神色緊張,望著桌案上的兩盞酒水,竟迅速向其中一盞酒中投了什麼東西。
做完此事後,那丫鬟立即轉眸四下裡張望著,見並未被人發現異樣後,方才小跑著離開了。
黎夕妤卻將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