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兵符,是假的。”
他說的雲淡風輕,她卻聽得一陣心驚。
假的!
好一個假的!
這個司空堇宥竟造了塊假的兵符給太子!
那……
“若是被太子發現那是假的,可如何是好?”黎夕妤連忙又問。
卻見司空堇宥眸光微轉,眼底溢位幾分寒意,“待他發現了,我也已帶領著三十萬大軍,踏上了征途。”
他的話語之中滿是勢在必行,彷彿他便是這世間萬物的掌控者,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少爺,你早就將這一切,都算好了?”黎夕妤已無法抑制心底的驚歎,可驚歎的同時,卻又是滿心的佩服。
佩服他的心智,佩服他的計謀。
“包括今日太子大鬧司空府,抓走了老爺,你也一早便有預料?”黎夕妤追問著。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答,“是。”
是。
僅僅一字,卻將他滿腹謀略彰顯。
這個人的心思,究竟還有多深?
可黎夕妤的心底,卻隨之溢位幾分悲涼來。
“那……”她的雙唇張張合合數次,然終是作罷,將那疑惑藏在了心底。
她是想問:那你是如何……割捨得下伯父的?
既然這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那他為何不曾於昨夜將伯父送走?
還是說,為了將那三十萬大軍掌控於手,他不惜犧牲自己的父親!
一時間,黎夕妤心底的欽佩於頃刻間轉換為心寒。
那個慈愛的父親,可是她此生除卻孃親之外,最敬重的人啊!
陡然間,夜風自窗子吹入,帶著絲絲涼意,吹得黎夕妤不由得顫了顫。
燭光下,司空堇宥的身影搖搖曳曳,卻令她覺得格外陌生。
半晌之後,她終是拱手,“少爺早些歇息吧,我……先行告退。”
說罷,她驀然轉身,一路回了客房。
然這一夜,她於床榻之上輾轉反側,滿腹心事,竟一夜未眠。
直至紅日初升,清晨的涼意侵體,她方才起身。
待一切準備妥當,她帶上斗笠,遮住了那烏黑的眼圈。
司空堇宥已在前院靜候,她連忙小跑而去,還未站穩腳跟便被他一把扯上了馬。
他的動作有些粗魯,牽動了她脊背的傷勢,疼得她頻頻蹙眉。
她坐在馬背上,兀自垂首,心緒繁雜。
這個人,他永遠都是這般粗魯,難怪能夠狠得下心犧牲自己的父親。
“駕!”
身後男子一聲低呵,竺商君立時衝了出去。
這一刻,黎夕妤竟不由想起了她的陌央。
已有幾日不曾去馬廄探望過陌央了,也不知它腿上的傷可有好轉。
竺商君賓士於大街小巷,耳畔是獵獵風聲,周身縈繞著的,卻是身後男子的氣息。
今日的他與往常有些不同,可究竟是哪裡不同,她一時間竟也察覺不明。
竺商君最終於一座府邸前停住,黎夕妤轉眸望去,但見一塊牌匾赫然而現,其上雕著:薛府。
二人下了馬,守門的家丁張口便問,“二位是何人?前來薛府有何貴幹?”
黎夕妤聞言,轉眸望了眼司空堇宥,見他不曾開口,遂向著家丁拱手,沉聲道,“我家少爺乃是司空府的公子,此番前來,是為求見薛大人。”
“原來是司空少爺!”那家丁聞言立時拱手,而後做邀請狀,“二位快請,小的這便去通報。”
黎夕妤跟隨在司空堇宥身側入了薛府,十分順遂地便見到了那位薛承玉,薛大人。
“晚輩司空堇宥,見過薛大人。”但見司空堇宥拱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那坐在楠木椅上的薛承玉起初有些驚異,卻很快勾起一抹笑意,一邊請司空堇宥落座,一邊道,“原來是司空府的公子,不知賢侄今日來訪,所為何事啊?”
“薛大人,實不相瞞,小侄今日前來,確有要事相求。”司空堇宥的神色有些凝重,坐立難安,“還望大人,無論如何也要幫幫家父!”
薛承玉聽罷,卻是一驚,連忙問,“令尊出了何事?”
見薛承玉如此驚異,司空堇宥反倒表現得更為驚異,“薛大人,莫非您不知?”
“我……”薛承玉似是回想了一番,最終輕輕一笑,“賢侄啊,若有何事,你不妨直說。但凡是伯父能力所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