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鮮血遍佈,慘不忍睹。
“住手!”
終於,黎夕妤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猛地衝至司空文仕身邊,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將那侍衛推開了!
她一把摘下斗笠,露出那張生了瘡的面容,直直地迎上太子的目光,憤然開口,“太子,您如此對待一個年長的父親,便不覺有辱皇家威嚴嗎?”
此言一出,周遭氣氛驟然一變。
但見太子的臉色立時沉了下去,周遭隱有侍衛們倒吸涼氣的聲響。
“孩子,莫要……顧我……你快閃開……”司空文仕斷斷續續的話語傳入耳中,黎夕妤只覺衣角被人輕輕一拽,她立即垂眸,但見司空文仕正凝眸望著她,輕輕搖頭。
他的面上盡是汗水,眼中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他叫她不要理會自己,他不願她也被牽扯其中。
可是……她如何做得到?
黎夕妤瞧著那染滿了鮮血的手掌抓著自己的衣角,只覺心痛難耐,心底的怒火漸漸轉為憤恨。
是的,自這一刻起,她開始……痛恨太子!
“你說什麼?”太子陰狠的嗓音響起,黎夕妤立即回眸,但見那一身明黃的無恥之徒正快步向她走來,帶著一身的狠戾。
見此,黎夕妤非但沒有半點懼意,反倒站起身,直直地迎上他。
她冷冷地瞪著他,眼底是毫無掩飾的恨意。
她見他越走越近,見他赫然抬腿,狠狠向她踢來。
那凌厲的攻擊伴著一陣寒風,逼得黎夕妤的心,開始撲通亂跳。
她驀然瞪大了眼,掩在袖中的雙拳猛地握起。
也便是自這一刻起,她於心中暗自做了決定。
“皇兄,此番我們只為兵符而來,不宜將不相干之人牽扯其中!”
突然,一道男音赫然響起,分明是勸慰的話語,卻帶了幾分命令的口吻。竟是始終默立於一旁的七皇子!
與此同時,那即將踢至黎夕妤腹部的腿,生生止在了半空。
周遭又是一陣吸氣聲響,黎夕妤也不自主地嚥了咽口水,脊背竟不知何時溢位了一層汗汽。
她猶自與太子對峙著,見他收了腿,面目陰沉,道,“本太子可以不對他用刑,但你需得在此當眾指認他的罪證,稱其與莊暠餘孽暗自往來,罪不可赦!”
黎夕妤聞言,大駭。
“否則,本太子便拔光了他的指甲!”他惡狠狠地說著,一雙眼眸微眯,其內滿是警告。
終究,黎夕妤的身形幾不可見地顫了顫。
她望著太子,一顆心劇烈地跳動著,卻強裝鎮定,沉聲道,“我家老爺從未與亂黨勾結。”
“不肯指認是嗎?”太子咬牙反問。
“我家老爺從未與亂黨勾結。”她復又道。
“好!很好!”太子憤然拂袖,勃然大怒,“繼續用刑,給本太子拔光他的指甲!連雙腳也不準放過!”
“是!”
隨著太子的令下,那兩名手執鐵鉗的侍衛此刻齊齊動了手,一人抓著司空文仕的一隻手。
見狀,黎夕妤猛然俯身,迅速伸出雙手,竟蓋在了司空文仕的手掌之上!
她見那鐵鉗高高抬起,而後猛地垂下!
她咬緊了牙關,自認不懼這般疼痛。
“住手!”
就在那鐵鉗即將觸碰到她的指尖時,一道再熟悉不過的男音響起,是司空堇宥憤怒的低吼。
兩支鐵鉗於半空中停住,黎夕妤立即回眸,終是瞧見了司空堇宥的容顏。
但見他面目鐵青,一雙眼眸之中充斥著紅紅的血色,這般模樣她竟從不曾見過。
他自袖中摸出一塊玉石,扔向太子,“你不是要兵符嗎?給你便是!”
太子一把接過玉石,握在手中不住地把玩,唇角卻勾起一抹陰狠的弧度。
見他這般神情,黎夕妤的心,再度下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放了我父親!”司空堇宥冷冷出聲,雙拳緊握,指節泛了白。
“呵,本太子自會放人!”卻聽太子一聲冷笑,道,“只不過……不是現在!”
“何意?”司空堇宥緩緩眯眼,似是即將發作。
只見太子眉梢一挑,瞥了眼趴在地上的司空文仕,道,“三日後大理寺問審,本太子會將證據呈上,還他一個清白!”
“大理寺?”司空堇宥怒極,“太子如何證明此言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