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夕妤無心理會這二人的對峙,她始終望著正慘遭酷刑的司空文仕。
突然,卻見司空文仕張了張口,咬牙道,“堇宥……莫畏強權,莫屈於惡,莫要……顧我!呃……”
他話音剛落,右手小指的指甲猛然間被侍衛拔出,他卻僅僅只是發出了一聲悶哼。
可黎夕妤瞧見的,卻是鮮血四濺,血肉模糊的小指!
鮮血的氣息隨之湧來,司空文仕額角的汗水直直低落,他的面目於一瞬之間漲得通紅,卻又轉而化為煞白,仍強自咬緊了牙關。
“少爺,你救救老爺啊!”黎夕妤忍不住開口,她轉而望向司空堇宥,話語之中帶著幾分哭腔。
自她入了這司空府以來,司空文仕便是待她最好的人,給了她從未感受過的關愛,給了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最重要的……他給了她,一個家!
她黎夕妤從來就不敢奢求什麼,可這位年長的父親,卻是她真真切切在意的人,是她敬重的人。
如今,要她眼睜睜看著他受苦,她做不到!
她如何也做不到!
她瞧見司空堇宥的衣袖正微微顫抖著,雖然看不見他的面貌,但她知道,他只會比任何人都要憤恨。
“停!”就在這時,太子突然下令,命侍衛暫且停止用刑。
院中一時間靜了,唯有風過無痕輕吹拂,伴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響。
黎夕妤凝神去聽,這才發覺那聲響是自司空堇宥處傳來。
他的衣袖越顫越烈,雙手緊握成拳,指節發出了陣陣響聲。
“司空堇宥,如何?”太子突然又道,“你此刻心中的憤恨,比起三年前,孰輕孰重?”
太子的話語中無不透著得意,他一邊說著,一邊繞過司空堇宥,走至司空文仕身前。
“三年前是你的母親,如今又是你的父親,司空堇宥,本太子說了,你別無選擇!”太子負手於身後,下巴高傲地揚起,面上閃過幾分快意。
只聽他道,“想想三年前,那時你母親的味道,可真好聞!”
太子似在回想著什麼,竟伸出舌頭舔著唇角,那模樣甚是淫穢,“那女人雖已是半老徐娘,卻也風韻猶存,身子更是嫩得緊!只可惜啊,她不肯乖乖聽話,不肯好好伺候本太子!那本太子也就只好對不住美人兒了……”
轟!
一瞬之間,黎夕妤只覺自己的大腦似要炸開!
太子淫穢的話語猶在耳畔迴響,她卻猛地一個趔齟,險些跌倒。
這……怎麼會這樣……
她早就察覺司空堇宥與太子之間必有糾葛,可她如何也不曾想到,竟會是這般的深仇大恨!
原來三年前那場悲劇,是指這般!
司空堇宥的孃親,竟是被太子凌辱至死!
“嘖嘖……”太子不住咋舌,猶在回味著,“想不到那般境況下,本太子竟也能爽快得飄飄欲仙!如今想來,你母親還真是唯一一個,能令本太子登上雲巔的女人啊……哈哈哈……”
“你住嘴!”
“住嘴!”
父子二人齊聲開口,低聲怒吼著。
黎夕妤瞧見司空文仕的眼眶泛了紅,那憤恨的模樣乃她平生僅見。
可太子卻笑了許久許久,那淫穢的笑聲迴盪在庭院之中,令人頭皮發麻。
這……便是一國太子嗎?
這樣荒淫無道的人,有什麼資格繼承大統!
猛然間,黎夕妤明白了一切!
難怪司空堇宥想要謀取皇位,難怪他無論如何也不放棄,聞人貞說過,他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一個於他而言萬般重要的人。
原來……那個人,竟是他的孃親!
終於,太子笑夠了,他冷冷地望著司空堇宥,厲聲低呵,“司空堇宥,還是不肯交出兵符嗎?”
那一襲身影仍是站得筆直,不言亦不語。
黎夕妤盯著他的背影,心底湧上萬般悲涼。
她知道,這般境況,於司空堇宥而言,分明就是兩難。
他無法坐視自己的父親慘遭刑罰,更不能就此交出兵符。
那是他籌謀多年,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兵馬,若是交了出去,他日後定會受制於人,再想贏得天下,豈非難上加難!
“既是如此,那就繼續用刑!”太子大掌一揮,吩咐著。
侍衛領命,復又抓起鐵鉗,用力地敲擊著司空文仕的無名指。
而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