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揚聲高唱,滿面春風得意。
“等等!”卻在這時,季尋驀然開口,竟道,“煩請公公,替在下取來弓箭,並將全新的櫻桃準備好!”
“這……”內監有些為難,轉而又望向太子,徵求意見。
可太子遲遲沒有動作,反倒是他身側的七皇子輕輕點了點頭。
很快,侍衛取來了弓箭,並將六個櫻桃一字排開,懸掛在木架之上。
此番,季尋並未上馬,他只是站在六丈開外,找準了方位,緩緩拉弓。
隨著幾道破空聲響起,季尋指間的六支箭矢齊齊飛出,射向那六個櫻桃!
眾人皆屏息凝神,目光隨著箭矢移動。
最終,箭尖刺進果肉,一穿而過!
可隨著它們的一穿而過,那六個小小的櫻桃……也隨之碎裂!
片刻後,季尋再度望向司空堇宥,竟道,“我輸了!”
一句“我輸了”,包含了多少辛酸與不甘,可他將脊背挺得筆直,面目泰然。
內監見狀,連忙翹起蘭花指,勸道,“方才那幾箭,季公子只是未能把握好力道,可你……”
“輸了便是輸了!”季尋赫然開口,打斷了內監的話,“方才那一箭,我已盡了全力,卻無法將力道掌控到極致。而司空公子,他做得很好!”
“季公子,這……”
“我季尋,此生光明磊落!”內監還想說些什麼,卻再度被季尋打斷,“今日輸給司空公子,是我技不如人。可是司空公子,日後若還有機會,我必定能夠贏你!”
聽著季尋的言語,黎夕妤心底漸漸升起一股暖意。
這個季尋,他自幼便是如此要強,有著錚錚鐵骨。
隨後,但聞司空堇宥開口,“季公子,我盼著那一日!”
這是司空堇宥,對季尋的全部尊重。
“尋兒,你可知你在做什麼!”突然,一人怒喝出聲,那是季家家主,季杉的父親,季威。
季尋卻絲毫不理會他這個叔父,猶自穿過人群,離開了。
“唉!真是氣死我了!”季威搖頭嘆氣,面色很是難看。
“爹,您別生氣,阿尋他還年輕,不懂事……”季杉如是安慰著。
黎夕妤見狀,不由嗤鼻。
這季家想要那至高無上的權勢,而此刻到手的兵權就這麼白白丟了,也無怪乎季威會惱羞成怒了。
“既是季公子主動放棄了競爭,那今日騎射大賽的魁首,便落至司空公子的頭上了。”內監不情不願地開口,說出的話語也是那般令人惱火。
“請太子親授兵符……”
隨著內監的高唱,那一身明黃的太子緩緩起身,負手向場中走去。在他身後,一個端著托盤的婢女緊緊跟隨。
見此情形,黎夕妤終是長舒了一口氣。
卻突然,她只覺肩頭一沉,竟有人伸掌拍她!
她立即回眸,隨後便瞧見了一張掛著笑意的面容。
“九皇子!”她低聲驚呼,眼底滿是驚詫。
“先前你委託我替你尋的人,如今已有些眉目了。”厲莘然笑著開口,收回了手臂。
“當真!”黎夕妤大喜,“她在何處?”
“我於昨夜尋得她,便將她暫且安置於城中一家客棧,命人好生照看。只不過……那姑娘神志不清,有些痴傻。”
“她……”厲莘然似是還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額,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聽聞此言,黎夕妤深吸一口氣,“煩請九皇子帶我去見她!”
“好。”男子一口應下,“何時?”
黎夕妤聞言,轉身再度望向賽場,只見太子已拿起托盤中的兵符,欲交遞給司空堇宥。
如此看來,這兵權……應再不會出差池了。
那麼,她赫然回眸,目光堅定地回著,“眼下,就現在!”
她說罷,轉而又望向聞人貞,“聞人公子,九皇子已替我尋到司桃,如今她被安置在城中的一家客棧,我必須立刻去見她!”
“那……速去速回。”聞人貞淡淡點頭,“注意安全。”
“恩!”黎夕妤重重點頭,而後拱手,“告辭!”
她跟著厲莘然出了人群,到得場外。
場外停放著馬車數十,馬匹居多。
“鑑於你尋人心切,我們便騎馬過去吧。”厲莘然開口,轉眸望著黎夕妤,“你我二人各乘一騎,還是你想與我同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