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貞聽後,眨了眨眼,連忙問,“少爺的意思是,那甄劍是遭人嫁禍了?”
“無論此事是否與甄劍有關,然他昨夜行事鬼祟,必定正暗中籌劃著什麼。所以此人,再也留不得了!”司空堇宥壓低了嗓音,如此說道。
“那麼少爺……要動用那枚棋子了?”
“沒錯。”
二人一路走一路談論,眼下為時尚早,周遭罕有人跡,且他們皆是警覺之人,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待到得大營西北角的帳子前,天邊終是亮起一抹微光,有雞鳴聲自四方響起,喚醒了仍在沉睡中的將士們。
司空堇宥與聞人貞便一前一後地進了帳子,只聞藥香濃烈,瀰漫在帳中。
因是臨時搭建的營帳,故此帳中陳設十分簡陋,僅有一張床榻,一張矮几,與一張軟墊。
辛子闌卻不知從何處弄來了一鼎藥爐,其上放置著一隻砂鍋,他正揮扇煎著藥。
見二人走進,辛子闌只是稍一抬眸,卻兀自做著手中事。
“她怎樣了?”司空堇宥開口,目光卻望著床榻,眼底的寒意褪了幾分。
但見黎夕妤正閉眼躺在榻上,面上無半點血色,心口微弱起伏,看似糟糕透了。
“倘若三日內能醒來,那便無恙。”辛子闌答。
司空堇宥聞言,目光驀然一頓,聲音卻愈發低沉,“辛子闌,你承諾過,會保她無恙!”
“我……”辛子闌張了張口,面上閃過幾分自責,“我會盡力。”
司空堇宥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始終不離榻上之人,又問,“倘若三日內醒不來……又會如何?”
“倘若醒不來,興許會永遠睡去。”辛子闌如實回,“司空堇宥,你也知曉,小妤她一身的傷,當初被剜了心頭血肉未能死去便已是她福大命大。而後來,她的傷勢未能癒合,便又遇上一次次的意外,她的身子早就是強弩之末!”
聽著辛子闌的話語,司空堇宥掩在袖中的手輕輕握起,目光突然瞥見什麼,便又問,“她曾被蛇咬過,可是中了毒?”
辛子闌卻擺了擺手中的蒲扇,“只是被一條水蛇咬了,毒性不大,無甚大礙。實則小妤最為嚴重的傷,仍是心口。她在水中憋得久了,氣息無法在胸腔迴轉。我稍後會為她施以針灸之術,看看可有何效用。”
“辛大夫,可有什麼我幫得上的?”聞人貞立即拱手,問。
辛子闌卻搖了搖頭,道,“小妤如今尚有一口氣在,而究竟能不能轉醒,全要憑她自己的意志。”
“無論如何,我要她醒來!要她安然無恙!”司空堇宥赫然轉眸,凝望著辛子闌,沉聲命令著。
辛子闌正了正神色,眸光有些複雜,卻仍是點頭,“我定會拼盡全力。只是你若得了閒暇,便來看看小妤,多與她說說話,興許會對她的病情有所幫助。”
“好。”司空堇宥應下,卻轉身便走,離開了。
夜。
司空堇宥踏著星光,再度造訪西北一角的營帳。
但見燭光下,辛子闌正背對著他,卻俯身解著黎夕妤的衣襟。
“你在做什麼?”他赫然出聲,冷冷地發問。
辛子闌被他這聲厲喝驚得一顫,立即便轉身,卻出聲嚷嚷著,“司空堇宥,你走路沒聲音的嗎?”
司空堇宥雙眸微眯,大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