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問道,“聞人兄,這是何人?”
“此人名叫‘張業’,是少爺請來的觀星高手,能夠透過夜觀星辰,從而判定近期的天時。十分了得!”聞人貞也附在她耳畔,低聲回。
黎夕妤聽著,復又打量起那張業來,但見其沉穩如斯,眸色深邃卻看不出情緒,手中拿著把蒲扇,頗有幾分神秘莫測之感。
而這時,她腦中閃過數日前的景象,便也知曉這位張業便是史華容費了心力尋覓而來的。
她不由轉眸望向史華容,卻見其正直勾勾地盯著司空堇宥,眼中的敬仰之情愈發濃烈。
帳外的風勢越來越大,天色也愈發陰暗,司空堇宥燃了燭,漠然坐在桌案前,什麼也不做,只是凝望著帳門處,似在等著什麼。
而黎夕妤等人便唯有站著,倘若司空堇宥不發話,他們便也不得開口。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帳外突然響起士兵的一聲厲喝,“站住!將軍等人正在內議事,無關人等不可擅……哎……”
士兵話未說完,便見一人赫然闖進帳子,那風風火火的模樣,不是辛子闌,又是誰?
辛子闌先是在帳中尋覓了一番,瞧見了黎夕妤的身影后,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一邊向她走去,一邊道,“小妤啊,你來了此處也不事先與我說一聲,害得我以為你又失蹤出了事!”
黎夕妤卻下意識看向司空堇宥,見他尚未發怒,連忙道,“辛子闌,我沒事,安全得很!你快些回去吧,此處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辛子闌卻挺了挺腰桿,硬是站在了她的身側,“我不走,今夜偏生就要待在此處!”
聽了這話,黎夕妤心中一緊,再度望向司空堇宥。
卻聽司空堇宥正好開了口,道,“辛子闌,你若要留下,也並非不可。只是……”
“只是什麼?”辛子闌連忙問。
“只是稍後無論我們說了什麼,你都不準插話,更不準出聲叫喚!”司空堇宥睨著辛子闌,擺出一副不容置疑、不容回絕的姿態。
辛子闌聽後,眸子轉了轉,便問,“也就是說,今夜無論發生何事,我都不能出聲是嗎?”
“可以這麼理解。”司空堇宥點頭。
辛子闌卻撇撇嘴,遲疑了許久,終是無奈地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我不開口便是。”
眼下辛子闌答應得頗為爽快,可黎夕妤卻覺得,倘若他肯乖乖閉嘴,那麼明日的太陽便要從西邊升起了!
很快,帳中再度恢復沉寂。
燭火搖搖曳曳,司空堇宥正襟危坐,看不出半點情緒。
黎夕妤、聞人貞、史華容,甚至那位張業先生,都極有耐心地靜候著。
可辛子闌,他站著站著,竟漸漸犯起困來,身形一歪一扭,腦袋垂了又垂,隨時都有可能栽倒在地。
黎夕妤無奈極了,便也唯有不動聲色地伸出手,輕輕拉扯辛子闌的衣袖,以此來提醒他。
然此法見效甚微,辛子闌終是身形一晃,便直直……栽了下去!
“哎呦!”與地面相貼的那一刻,辛子闌吃痛,叫出了聲,卻是徹底清醒了。
所有人都望向他,神色不一,卻皆懷著幾分嘲諷的意味。
辛子闌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正想出聲叫喚,突然司空堇宥凌厲的目光向他射來,他便立即閉了嘴。轉而擰眉望向黎夕妤,眼底盡是嗔怪。
黎夕妤聳了聳肩,睨了回去:辛子闌,瞧你那出息。
辛子闌的心中愈發地不是滋味了,他正想做些什麼來表達內心的憤慨,卻突然有人掀開帳子,大步走了進來。
正是聞人玥。
“少爺,仇高義的訊息傳來了!”聞人玥說著,自袖中取出一張紙條,呈給司空堇宥。
司空堇宥淡淡瞥了眼那紙上字跡,便問,“甄劍那處,可也收到了同樣的訊息?”
聞人玥立即點頭,“屬下親眼所見,甄劍也收到了訊息。”
“好!”司空堇宥赫然起身,大掌一揮,吩咐著,“史副將,你這便去整頓大軍,挑選三千精兵,將動靜搞大些,靜候我的吩咐便是!”
“是,屬下領命!”史華容立即抱拳,而後轉身便走。
這時,黎夕妤終是忍不住走向司空堇宥,開口問道,“少爺,仇高義傳來了什麼訊息?”
聽了她的問話,司空堇宥便將那紙條遞給了她。
而這時,辛子闌也驚奇萬分地湊了來,望著紙條上的字跡。
但見其上寫著:今夜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