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卻自桌案上拿過一封信,轉而交給她。
黎夕妤接過信,將其拆開,抽出其中的宣紙,心中驚奇不已。
可待她看見信上所述時,眼眸驀然大張,身形陡然間僵住,手臂微微顫抖著,引得那宣紙也輕輕顫動起。
但見其上寫著:三月後,季家長子與丞相千金大婚,黎家二小姐入室為妾。
簡簡單單的兩行字,再平白不過的話語,卻令黎夕妤的心,揪得生疼。
季杉……
那個她曾愛了十數年的人,就快要娶妻了……
而他的妻子,不是她!
黎夕妤的手臂不停地顫抖著,她最終將那宣紙捏成一團,狠狠蹂躪。
她不難過,一點也不難過!
她只是恨,恨那人這般無情無義,恨那人如此假仁假義!
她才“死了”短短三月,那人便徹底將她忘卻,轉而又去迎娶別家的姑娘!
“想回去嗎?”
突然,身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是司空堇宥的問話。
黎夕妤咬緊了下唇,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心緒,如此才能令身子不必顫抖。
往事匯成一幅幅的畫卷,在眼前一閃而過,此刻她的腦中、心中,全部都是從前與季杉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那些事情,那個人,曾出現在她的青蔥歲月中,是她如噩夢般驚悚冰涼生活中的唯一光亮與溫暖。
她忘不了。
可她也無法原諒。
在她絕望潦倒時,她曾經唯一的信念卻給了她最致命的一擊,他背叛她,害了她,甚至……摧毀了她!
她曾經趴在泥濘中,暗自發過誓,定要他為此付出代價!
那麼,三月之後,無論他要娶何人,她都不會原諒!永不原諒!
黎夕妤將那宣紙揉得皺皺巴巴,卻在陡然間鬆了手。
紙團滾落在地,她深吸一口氣,轉而望向司空堇宥。
迎上他深邃的眸子,她堅定地回了一個字,“想。”
想回去,她當然想回去!
只因唯有回去了,她才能找那些人報仇!
可是……
可是司空堇宥,會同意放她回去嗎?
如今邊關紛亂,兩軍不知何時又會再度交戰,在這等情形下,他又怎會準她離開?
與司空堇宥對視了許久,他的目光仍是那般深邃,卻有絲絲寒意湧現。
見此,黎夕妤終是漸漸敗下陣來。
她垂下頭,無聲輕嘆。
再想又如何?
倘若沒有他的准許,她如今便哪也去不了!
而他此刻眼中的冰冷與淡漠,不正是不准她離開?
思及此,她漸漸打消了心中的念頭,將滿腔的憤恨,強行壓下。
如今她也是身不由己,便唯有耐心等候,等著他願意放她離開的那一日!
遂,她深吸了一口氣,欲開口道辭。
卻突然,他的嗓音自上方響起,有些縹緲。
只聽他道,“待軍中之事處理完畢,我便帶你回去。”
黎夕妤猛地抬首,不敢置信地望著司空堇宥。
但見他神色如常,面目無波瀾,除了那絲絲點點的寒意,便再也瞧不出任何情緒。
而他方才的話語,不鹹不淡,不緊不慢,卻真真切切地傳進了她的耳中,傳進她的心底。
“少爺……”她顫聲喚著,眼眶竟在頃刻間變得通紅,“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司空堇宥瞥了她一眼,反問,“我何時騙過你?”
一時間,黎夕妤心中大喜,竟下意識俯身,欲給他鞠躬,“多謝少……”
可她的身子剛彎下去,腦袋便直直撞在了他的胸膛間,撞得她有些茫然。
她的身子一僵,連忙後退了兩步,卻有些手足無措,“少……少爺,我不是有意的。”
司空堇宥轉而走至桌案前,坐於軟墊上,拿起一冊竹簡查閱,“早些回去歇息吧,這幾日養足了精神,到時施行計劃時,還需你出謀劃策,相助與我。記得好好配合辛子闌的醫治,到時趕回京城,長途跋涉,我不希望你的身子再出現任何意外。”
聽著他稍顯冰冷的話語,黎夕妤的心中卻湧起幾分暖意。
她朝著他拱手作揖,“少爺,那我告辭了!”
說罷,她轉身便走,步伐輕快,看似十分歡欣。
而在她轉身後,那原本垂眸望著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