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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就連渾身的鞭傷,那曾經觸目驚心的疤痕,也在漸漸淡去。
這於黎夕妤而言,倒是件頗為開心的事情。
司空文仕每日都會來探望,與她閒聊一陣,說說軍中發生了何等趣事。
實則自司空文仕口中聽見的趣事,辛子闌總能提早便告訴她。可即便如此,黎夕妤仍是很認真地聽著,對於司空文仕的關懷,她始終很感恩。
然,這幾日來,她卻從未見過司空堇宥。
他興許在帳中研讀書冊,興許在練兵場操練士兵,卻從不曾來過此處。
這一夜,辛子闌去了別處,不知在何處下榻安睡。
黎夕妤服下藥後,便沉沉睡去。她本該一覺睡到天明,卻不知為何竟在夜半轉醒。
而醒來後,便有諸多思緒湧上心頭,令她愈發地清醒。
她自枕下摸出“羽暉”,將其握在手中,感受著它的冰寒……
這是司空堇宥送予她的寶刀,卻被她用來做了許多事情。
斬鐵鏈,劈柴,剝野兔皮,殺蛇,甚至……殺人。
她回想著,卻突然又瞥見了那枚錦盒。
她忍不住將其開啟,瞧見其內空空如也時,只覺心頭一陣刺痛。
那是司空堇宥最為珍視的東西,她曾答應過他,絕不會再讓它發生任何差錯。可終究……
黎夕妤無聲嘆息著,心中的負罪感愈發強烈。
可無論如何,既然玉簪已經出了事,那她勢必要與司空堇宥彙報的。
此念頭一出,她竟立即起身,披了外袍便向營外走去。
今夜明月高懸,照亮了寂夜,同時也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眼下約莫子時,雖不知司空堇宥是否已安睡,可她仍舊毫不猶豫地向大營正中走去。
而到得將軍帳外時,她一眼便瞧見其內亮著燭光,他果真還未睡。
然此時此刻,她竟生出了一絲膽怯,便生生止住了腳步,不敢再上前。
“小公子,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卻突然,守在帳外計程車兵出聲喚她,話語中含著幾分驚奇與打趣的意味。
黎夕妤微微頷首,既是被發現了,她便也不再猶豫,抬腳走了去。
“已有好些時日不曾見過小公子了,將軍尚未睡下,小公子請入內吧。”士兵笑著,卻是滿臉深意。
黎夕妤扯了扯嘴角,連忙便掀開帳子走了進去。
而後,她一眼便瞧見了那熟悉的身影,司空堇宥正伏在桌案前,提筆寫寫畫畫。
她抬腳向前走去,走近後,他便放下了手中的筆,抬眸望著她。
“少爺……”她輕聲開口,喚道。
司空堇宥淡淡點頭,“身子可有好些?”
雖是關切的話語,可不知為何,黎夕妤竟聽出了幾分疏離與敷衍。
“我的身子無恙,少爺無須掛念。”她回。
司空堇宥聞言,便不再開口,繼續埋頭,盯著桌案上的紙卷。
望著他的輪廓,黎夕妤突覺有些恍惚。那夜在水中,當真是她看錯了嗎?
遂,她試探性地問,“少爺,我被人擄走的那一夜,軍中夜宴可還順遂?”
“恩。那夜與將士們喝了不少酒,回到營中正欲睡下,辛子闌卻突然帶回了昏迷中的你。”司空堇宥如此道。
如此一番話,便徹底斷了黎夕妤的胡思亂想。
她只覺心頭一滯,卻於心下自嘲地笑了笑。
看來那一夜,去救她的人,當真只有辛子闌。而她於水下隱約瞧見的輪廓,也是辛子闌。
“阿夕,那座宅子是甄劍的,但擄走你的人,可是他?”突然,司空堇宥又開了口,問道。
“不是他!”黎夕妤心中失落極了,卻立即搖頭,“少爺,我懷疑那人是七皇子!”
“何以證明?”司空堇宥眉頭一蹙,眼底立時便多了幾分慎重,“你看清他的樣貌了?還是聽出他的聲音了?”
“不。”黎夕妤又搖頭,“那兩人皆掩了面,且並未開口說話,但他以筆墨告訴我,他來自京城!”
“還有何重要線索?”司空堇宥又問。
“線索並不多,可他們分明告訴我那夜是在城東,然辛子闌卻說是在城西救了我。”黎夕妤滿眼疑惑。
“那麼是他騙了你。”司空堇宥無比篤定地道,“如此便可說明,他未必來自京城。”
黎夕妤聽著,覺得頗有幾分道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