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司空堇宥又道,先前的冰寒褪去了幾分。
黎夕妤立即點頭,乖乖應下了。
“阿嚏!”可就在這時,她突覺鼻頭一陣瘙癢,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連忙伸手揉了揉鼻尖,卻覺鼻子酸澀極了,逼得她眼眶也泛了紅。
而這時,身前的男子眉眼一沉,周身的氣息也隨之一變,帶著幾分冷冽。
黎夕妤縮了縮脖子,甕聲甕氣地開口,“額,少爺……我,抱歉啊……”
司空堇宥卻驀然眯眼,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著,卻不知是在看什麼。
就在這時,一陣清風吹過,吹得她渾身發冷,輕輕顫抖著。
她忍不住伸開雙臂,打算環抱著自己。
卻突然,司空堇宥上前一步,竟一把扯下了她身上披著的辛子闌的外袍。
黎夕妤心頭一緊,慌亂中開口,“少爺,你……你做什麼?”
她正說著,卻見司空堇宥竟開始脫衣,而後他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一時間,蘭香撲鼻,帶著來自於他身上的暖意,籠罩在黎夕妤周身。
她怔忡地站著,鼻尖又是一癢,便連忙捂住口鼻,再度打了個噴嚏。
“少爺,多謝。”她揉了揉鼻尖,話語中帶著濃重的鼻音。
然身前人卻仍舊一身冰冷,沉聲道,“日子已定,無論如何明日都要啟程。如若你身子不適,途中病情發作,那樣會很麻煩。”
他如此說,卻似乎是在解釋為何會脫下自己的外袍給她披上。
聽了他的話,黎夕妤不免有些失落,暗自輕嘆,淡淡點頭,回,“少爺,我不會連累你的。”
她話音未落,司空堇宥突然抬腳,自她身側走過,是要離開了。
然他剛走出兩步,似是又想到了什麼,便停住步子,回首望來。
黎夕妤此刻也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身影,卻不曾想到他會突然回頭,一時間竟心跳加速,不由得面紅耳赤。
她立即垂首,彷彿做錯了事般,弱弱地問,“少爺,還有何吩咐?”
“明日去往他鄉,你不必再身著男裝。”只聽他道,聲音低沉,似是有些沙啞。
黎夕妤聞言,心頭卻猛地一顫。
她立即抬眸,然他卻已然轉身,離開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黎夕妤只覺自己的心口,正抑制不住地悸動著。
已有多久,她再不曾身披女兒裝……
曾經甚至一度以為,她此生將再無機會恢復女兒身……
“小妤,馬停好了,咱們回去吧!”辛子闌在這時迴歸,他的話語中同樣帶了幾分鼻音。
“咦?”卻突然,辛子闌驚奇地叫喚了一聲,而後便走至黎夕妤身側,將落在地上的衣物撿了起來。
“這該死的司空堇宥,實在太過分了!”辛子闌大聲嚷嚷著,竟要去扯黎夕妤身上的青衫。
黎夕妤見狀,立即向後退了兩步,將自己緊緊環抱,“辛子闌,你要做什麼?”
“我要把司空堇宥的袍子給毀了!”只聽辛子闌憤憤然地回。
黎夕妤眉眼一沉,連忙道,“不準!”
她說罷,立即轉身,一路小跑著離開,生怕辛子闌會追上她。
“小妤,你等等我啊……”
辛子闌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黎夕妤只顧向前跑,卻不曾聽出他話中的失落。
而今日天氣甚好,雖不曾尋到玉簪,可身上的青衫,卻令黎夕妤倍感舒心。
她不由得緊了緊領口,唇角微微勾起,向著大營西北角一路而去……
翌日,黎夕妤起了個大早,趁天色未亮,便開始梳洗。
昨日有辛子闌為她醫治,好在並未感染溼氣與風寒,傷勢也較為穩定,無半點復發的跡象。
帳中沒有銅鏡,她便打了盆清水,瞧著水中倒映出的模樣,替自己挽發。
她今日換了一身素雅長裙,那是當初離開司空府時,下人幫她裝進包裹的。
她替自己挽了個十分普通的髮髻,再將那枚木簪插入,大半的烏髮卻直直垂落,垂至腰間。
待一切收整完畢,黎夕妤又披了件黑色斗篷,暫且將自己這一身女兒裝掩飾。
隨後,她便走出帳子,迎著日出,向馬廄的方向行去。
將士們已紛紛轉醒,穿梭在軍營中,收整洗漱。
黎夕妤一路埋首,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