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踏入府門,一眼便瞧見了前方正堂之中,那身穿朝服正襟危坐的黎錚。
而此刻院中已聚集了不少百姓,有看熱鬧的,有真正為司空文仕鳴冤的。
待三人踏入正堂的那一刻,黎夕妤瞧見黎錚的神色竟頗有些得意。
她自然明白他因何得意,前幾日司空堇宥剛與黎府退完婚,如今司空老爺卻又淪為了階下囚,此等境況,他怎會不得意?
“太子到……七皇子到……”
就在這時,大理寺府門外傳來一聲長長的通報,黎夕妤未曾回首,更不願回首。
待那衣著華貴的二人踏入堂中,立即便有捕快搬來了兩張金絲楠木椅,供二人落座。
至於黎夕妤等人,自然是要站在堂中,替司空文仕伸冤的。
突然,黎夕妤察覺到一道目光正直勾勾地盯著她,帶著幾分陰邪與凌厲,頗感熟悉。
即便是隔著黑紗,她也能感受到來自於七皇子的陰狠。
可她今日不去與他相視,只是默然立於司空堇宥身側,等著開堂。
片刻後,只聽“砰”地一聲!
黎錚拍響了驚堂木,高喝著,“升堂!”
隨著他的音落,默立於正堂兩側的衙役們齊齊敲響了手中的廷杖,並高聲大喊,“威……武……”
這便是,堂威!
想要威懾前來伸冤的黎夕妤等人,以及堂外擁擠的百姓。
“帶犯人!”黎錚再度拍了拍驚堂木,便見院外有衙役抓著司空文仕,將他帶上了堂。
黎夕妤立即向司空文仕望去,只見他面目蒼白,衣發卻整潔如斯,絲毫不顯凌亂。
她隨後又望向他的手指,卻見他將雙手掩於袖中,她如何也捕捉不到。
司空文仕跪在他們身前,黎夕妤察覺到身側司空堇宥的氣息明顯有了變化。
“堂下何人?所犯何罪?”黎錚沉著一張臉,冷冷地發問。
“我乃朝廷從七品官員,內閣中書,司空文仕。”但見司空文仕挺直了脊背,目光直直地望向黎錚,道,“我並未犯下任何罪過!”
黎錚的目光有片刻怔然,卻轉瞬即逝。
但見他執起驚堂木,狠狠一拍,偌大的響聲迴盪在堂中,有些嘈雜。
“司空老爺,你我也算是舊交,倘若你今日乖乖認罪,本官必會向太子求情,求他輕饒你!”黎錚如是說著。
聽聞此言,黎夕妤暗自冷笑,卻不由握起了雙拳。
還真是她的好父親啊,為了攀附權貴,竟能忘恩負義到這般田地!
“哼!”只聽司空文仕一聲冷哼,而後一拂衣袖,道,“大理寺本該是為民伸冤之處,如今真相尚未查明,黎大人便如此妄下論斷,可真是令百姓心寒!”
此言一出,只見黎錚臉色一變,泛了白。
“何謂真相?”卻在這時,那一身明黃的太子開了口,囂張跋扈地道,“本太子說的話,便是真相!本太子早已將你這賊子的罪證上交大理寺,如今你叛國通敵,罪證確鑿,還要狡辯!”
果然!
太子先前曾允諾之事,當真反悔了!
又或許,他從未曾想過要守信!
“我入朝為官多年,自認清清白白,恪守窮奇律例,從不曾與賊人苟合,更不可能寫下那樣一番大逆不道之言!”司空文仕鏗鏘有詞,極力替自己辯駁。
“你也知道那是大逆不道之言?”卻見太子挑眉,眼底盡是狠意,“那便莫要再狡辯,速速認罪!”
“我無罪!”司空文仕赫然高呼,“敢問太子,但凡是有點頭腦的人,他若是與莊暠餘孽私通,又怎會在文書上撰寫那樣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