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工作人員的眼神很是蔑視:“你誰啊?”
她收回了警官證,一把揪住那人的領口拼命搖晃著喊道:“廣播室在哪?不說我就把你推進那堆大喊大叫的人裡面去!”
問題很快得到了答案,當她沿著工作人員指的路衝鋒至廣播室門口時,發現那裡已經聚集了一堆人,其中的大粉紅毛絨熊令她十分惱火。
“你怎麼來了?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楊海此時一邊想著怎樣安撫易小柔的胡鬧,一邊察看著門上的氣息,那屬於最近與他時常見面,無比熟悉的氣息令他極為不快,講出來的話便也顛三倒四起來:「我聽了,但覺得這裡更需要黑傘。」
她瞪圓了眼睛道:“啊?”
「我是說,我聽了你的話,但我覺得這裡更需要我。」一隻不說話的大粉紅絨毛熊就已經夠顯眼了的,而揮舞著胖手的就更顯眼了,「我看見黑傘的氣息了。」
易小柔也不說話,把身上的揹包一緊,後退幾步,大喝一聲就向著那門上撞了過去。她全身的重量加上揹包和慣性作用怎麼著也有一百多斤,那門也只是普通的夾板門。可惜的是,她除了生疼的肩膀和撞落地上的揹包外,什麼也沒得到。
無視周圍人訝異的視線,她把全部的怒火都發洩到這扇門上,用腳踹,用手拍,用身體撞,反正也沒人受傷,並且她的行為會被視為英雄。這種機會可不常有,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她可以盡情地發洩內心所有的不滿,而不會受到投訴。
“你是誰啊?”
“我是警察,閒人退散!”
這般對話之後,工作人員們雖然面面相覷,卻不再出聲,反正有人願意打頭陣也是件不錯的事。最終還是楊海看不下去一堆男人在後面甩著膀子,一個女孩子在前面出力,尤其這人是他的易小柔——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用了“我的易小柔”這種說法,對他來說,這只是自然而然生出來的,彷彿天生地設般。
「小易,我把黑傘的氣息趕走……」
他話講到一半,她正好往門上撞去,一聽之下已經來不及剎住腳,便這麼連人帶包把門給撞了開來,咣得一聲撞在了一排桌子上。
她從桌子上爬起來,捂著肚子大聲道:“你就不能在我撞之前……”話音嘎然而止,她眼中見到的是一個人——準確來說,是具屍體,更準確點講,是具像是活人般栩栩如生的屍體。
播音員的脖子上開了一個大口子,卻仍舊興致勃勃地對著廣播講著話,一邊威脅著候車室裡不知所措的人們,一邊表達著自己的快樂。對於闖進來的人視而不見,沒有任何反應。每講一句話,就有血跡從他的口中噴出來。然而,即使這樣,他仍然講得鮮血橫飛,異常高興。他所面對的那面牆上全是血漿,幾乎可以刷紅了那面牆。
除了易小柔之外的其他人都怔在房間外不敢進去,有人扶著牆開始嘔吐。對他們來說,眼前這付景像不僅恐怖,更令他們的腿發軟。
她改用嘴巴呼吸摸到臺子前,不敢去打擾這具講在興頭上的“屍體”,把所有的開關都按一通廣播仍然沒有停止,她環顧一圈,乾脆地一指椅子,對楊海道:“用這個把臺子砸了!”
楊海照辦的,候車大廳裡卻仍然充滿恐怖的笑聲。她衝到門口,對那些臉色發青的人喊道:“怎麼回事?這裡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廣播?”
“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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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五章 悖論(5) 。。。
這答案並不能令她滿意,正拼命想著原因時,楊海再度開了口:「黑傘在這裡使了法術,這個人還沒察覺自己死了。」
她氣急敗壞地大叫道:“我當然知道,你能不能想些辦法?”
話音剛落,那活死人便一頭栽倒,再也不動了。廣播裡只剩下尖銳的噪音,令人捂著耳朵跳腳。她竄回門外,驚訝萬分地發現門外的人已經全部跑光,這場景似乎沒人想要摻和一腳。
候車室裡的喧譁更大聲了,對於突然消失的廣播,不知誰喊了一聲“我不想死”,幾秒後迅速傳成“要爆炸啦”這樣的話。人群像是下了油鍋的水珠般狂跳起來,整個候車室只差掀翻房頂了。
易小柔在廣播室看著這場景,手忙腳亂地從屍體嘴前拉過話筒,一股血腥味直衝腦門,她只得離得遠遠地大吼道:“警察來了,所有人都給我原地蹲下!誰敢再動,直接當恐怖分子擊斃!”
這聲大吼後,場面奇蹟般地安靜了下來。
她捂著狂跳的心和翻騰的胃長出口氣,與楊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