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作啞地瞎過。母親的動作很快,半年後,一紙調令,他從西北軍區調回北京軍區,試圖以空間的距離阻隔這一切。又過了一年,那娘倆兒突然找上門來,令他措手不及,可這邊還沒安排好,軍區那邊又出了事,一封匿名信告發到首長那裡,說他私生活不檢點,勾。引良家婦女……他懵了,可這個後果,他不是沒想到過,好吧,他認了,他丟了軍中的一切職務,成了普通一名軍人。
陸麗萍摟著孩子,只剩了哭泣,他瞪著血紅的眼睛問,我如今什麼都不是了,你還打算跟著我嗎?她還是哭泣,哭得悲痛無比,三歲多的然然,抱著他的腿,爸爸、爸爸地叫著,他看著,心裡被捶巴得,已經沒有知覺了。然後,陸家兄長趕來,抬手就給了妹妹一個嘴巴,罵道傷天害理呀,作孽啊……然後一回身,你特麼的,也不是什麼好鳥兒!壯實的男人抱起了孩子,對著陸麗萍吼叫,別丟人現眼了,還不跟我滾回去!
他已經有了汙點,在部隊抬不起頭,以後提幹更是無望,老太太便讓他復了員,打發他去了南方,既然從了不軍了,那就從政吧,從基層開始做起,也好讓那些不光彩的事,慢慢沉澱它。
又過了一年多,他回北京離了婚,自始至終,董鶴芬都不給他機會解釋半句。他是帶著怨氣走的,一心留在南方工作,很少再回家來,後來母親在書信裡,說陸麗萍帶了女兒又到北京找他了,怎麼攆也不走,他回覆說,既然不走,就讓她們留下來吧,反正婚也離了,他也不怕別人戳脊梁骨了,但千萬別告訴安安,安安太小了……母親雖不滿意,但還是另尋地方安頓下了,偶爾在書信裡提及,那個女人太不象樣了,安安那裡,吃了不少閒氣……那一刻,他心裡有些快意。這幾年,他被折磨的,性子有些變了,可又一想,既然安安受了氣,難免會傳到岳父岳母那裡吧,董鶴芬自然也會知道的,作為母親,她總該為了維護女兒,找他數落一通吧……他卑微的,哪怕是和她保持一絲一縷的聯絡也好,可是沒有,董鶴芬一次也沒找他,完全消失了似的,撒手不聞不問——好,既然她不聞不問,那他索性也不管了。
他是真的,沒有再過問安安的生活和學習,以至於後來,他徹底對安安疏遠了。
安安越長越像前妻了,他不能見到她,他更害怕,面對那樣相似的一張臉時,他心裡壓也壓不住、忍也忍不住冒出來的可怕念頭——傷害安安。
偶爾回北京看望母親,他也順便見見小女兒,問問小女兒的學習情況。這個女兒,他不得不認下了,他接受了現實,可是陸麗萍,他不能。
在物質上,他決不虧待任何一個,可若說心裡,他最記掛誰,好象沒有人了,他的一顆心被掏空了,再也裝不下任何一個,彷彿連他自己,也沒有位置了。
他一心賣力地工作著,奔忙著,暗地裡,他也留意著別的——董鶴芬在外交部的職位,一直順風順水的,節節攀升。他覺的是個諷刺,同時,他也下了決心,不能比她差的。
日子似乎很平靜的,又過了六七年,小然然也長成少年了,很懂事,性格也開朗,在他面前無拘無束的,似乎比安安還要活潑,跟他的聯絡越來越多,反倒是安安,漸漸少了。
母親瞭解他的心理,也不催他再婚,這個,是萬萬不能提的,兒子還能娶誰啊?陸麗萍在一旁一直虎視眈眈的,偶爾過去看老太太,從側面旁敲測擊,覬覦著陳夫人的位置,老太太裝聾作啞,不予理會,但是矛盾,還是漸漸顯露出來。
這些,母親都跟他講過,有次母親還在電話裡跟他抱怨呢,說然然就不該讓那個女人帶,多好的孩子在她手裡,早晚也得學壞了……他不在意,安安和那娘倆兒的摩擦,還有陸麗萍和陳家的矛盾,他覺得都是正常的,然然再壞能壞到哪裡去,而且陸麗萍的最終目的,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上位嗎?她越想得到的東西,他就越不能成全她。
第四百二十六章
陳德明握住董鶴芬的手,這些年,他還沒有這樣接近過她,這樣好好的,看著她。言煺挍�оQ
日子雖然難過,可是過得卻很快,二十幾年的辛苦路,到今天,他覺得疲憊不堪,再也無力支撐似的。
他和她,轉眼都老了,尤其是這會兒,看著前妻,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還要自欺欺人的繼續過下去嗎?想想都累人。
累人啊,磨人啊……心底,是嘶嘶的吸氣聲,抵抗著那些欲嘆息出聲的無奈和氣悶。他是男人不假,可有時候作為男人,不能象小女人似的那樣發洩、使性子,往往更累。
董鶴芬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