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咂咂嘴,這往外聘姑娘,和給兒子娶媳婦,感覺就是不一樣。霍家那邊,早已忙得人仰馬翻了,說是一切從簡、從簡,還是忙得要命。而這邊,倒還算清靜,只需配合著那邊就行了。
立維坐在車裡,沉思地看著手機,想著母親的話,帶安安去上海?他無所謂,可關鍵是,人家樂意跟他去嗎?
想起來,立維有些洩氣,胸口發堵。
算了,反正兩三天就回來了廓。
可是……立維撓撓頭。
手機恰在這時響了,是高樵,立維恨得有些牙癢。
“喂!”他沒好氣道。
高樵樂了:“喲嘿,打攪你美夢了,起床氣?”
“我五點就起床了好不好!”
高樵故作吃驚:“喲喲……起那麼早,你捨得離開那麼溫暖、那麼香豔的被窩?傑”
立維不耐:“你TM就俗人一個,一個小家雀兒安知你鍾大爺的心事!”
前座的阿萊卟哧一聲就樂了,高樵也是一陣大笑:“嘖嘖……這口氣,孫子吶,我是你大爺。”
“我沒大爺!有什麼屁,趕緊的放。”
“我可是聽說了,你丫的終於修成正果了,眼巴巴瞧了這麼多年,沒白等,不容易!”
立維有些膩煩,心想這誰啊,碎嘴糟糠的,傳得這麼快。他諷刺道:“我怎麼了我,總比你這個花花公子強吧,我只忠於一個人。”
“得啦,你上面說忠於一個人,可下面呢,嗯?你敢說,你至今沒開過葷,還是原裝貨?”高樵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立維抽緊了下巴,立即按掉電話,這傢伙,真無聊,說話盡沒把門的。
沒過一會兒,高樵的電話又追了過來。
“幹嘛?”
“哎,你前幾天不是說,要借我手底下的人一用嗎,到底幹什麼呀?用就趕緊的,我這兒馬上要啟動一個大工程了,過幾天就騰不下手來了。”
立維說:“等我出差回來再說吧,就三兩天的時間。”
他闔上電話,算了算日子,距離訂婚那天,不到十天了。
心情嘛,委實有些複雜。
他到底沒給陳安打電話,心裡還較著那股勁兒,另外也趕不及了,上午十點的飛機,他必須得走。
頭進安檢門時,他給她撥了電話,嘟嘟了幾聲後,陳安接了。
他簡短地說:“我十點的飛機,去上海出差。”
“唔。”
“兩三天就回來。”
“唔。”
他眯了眯眼,沉默了幾秒,那頭,也在沉默著。他拿捏不準,她是什麼心情,還是巴不得自己,趕緊滾蛋吧。
他有些心煩。
“等我回來。”
“唔。”
瞧瞧,連口氣都不帶換的,他臉上的肌肉有點兒抽。
算了,管她心情好還是不好呢,不管了,愛誰誰吧。
他直接關了機,隨手扔給了身後的阿萊。
陳安在家裡窩了兩天,卻不太清靜,表哥,二哥,寶詩……都紛紛打來電話道喜。母親董鶴芬和鍾夫人一起來過,在她這坐了小半天的時間,絮絮的說這說那,她只是聽著,也沒記住說了些什麼內容。晚上奶奶也來了電話,讓她明早回那邊。
她忽然之間,方寸大亂,有些無所適從,似乎,連反悔的餘地都沒有了,她愣愣的,有些傻乎乎的,除了點頭就是搖頭,竟不會說話了。要嫁人了嗎?彷彿做夢一樣,雲裡霧裡。
第三天,她早早開車去了奶奶家,一邁進院裡,就感覺到氣氛不一樣,家裡多了兩個傭人,有一個她認識,是父親那邊派過來的,忙進忙出的,但每個人臉上,都笑意盈盈的。
張阿姨給她端了一碗紅棗蓮子羹,就去忙乎了,奶奶笑呵呵地看著她,陳安紅著臉,跺了跺腳。
喝完了粥,沒一會兒工夫,鍾奶奶和鍾夫人過來了,甚至母親董鶴芬也來了。
一屋子的女人,坐在正房裡,喝著茶,說說笑笑,然後張阿姨進來說,軋好的棉花套送來了。
鍾夫人笑道:“那咱就開始吧。”
眾人都說好,陳安睜著一對無措的眸子,不知道要幹什麼。
夫人喜滋滋拉著她的手說:“今兒呀,雙好日子,天氣也好,給新人做喜被。”
“春夏秋冬的被子,還有褥子。”
“一人一套,省得日後你們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