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喝道:“去沒去過,還用得著考慮!”
陸然怯懦的,看了看母親,母親連頭都沒抬起。
“說話!”
“我,去過。”小小的聲。
“為什麼婚禮還沒開始,就離開了?”
“沒……沒離開。”
陳德明氣得一瞪眼。
“然然!”陸麗萍羞惱得真想抽女兒嘴巴,這個,連老太太都知道。
陸然老實了:“離開過。”
“後來呢,為什麼又回來了?”陳德明又扔過一枚炸彈。
陸然立即憋紅了臉,額頭汗涔涔的。
陳德明一拍桌子,“說實話!”
母女倆被他這出其不意一擊,震得渾身一激靈。
陸麗萍真是又氣又惱,氣的是,女兒一點兒也不爭氣,幾次三番找安安的麻煩,對自己有什麼好,怎麼就掂量不清呢;惱的是,丈夫如此不講情面,咄咄逼人。
她說:“老陳,你問就問吧,發什麼邪火!話說回來,然然中途離開,又去而復返,這能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陳德明為之氣結,鬱悶得簡直不想搭理她,“她中途離開,是因為偷拿了安安的禮服,急於轉移贓物,原本打算不再返回的,可後來,是立維給她打了電話,逼得她不得不回來。”
陸麗萍呆了呆,立維,又是立維,上回砸了然然的車,那這回,他是絕不會袖手旁觀的吧。她怎麼就忘了,安安和立維,才是一夥兒的。
陳德明冷冷地說:“你以為立維會傻到放棄現場的證據,等事情過後好幾天,才翻回頭去找?那他怎麼配安安。就象你說的,現場人多眼雜……”他一扭臉,問陸然:“你從後臺出來,企圖悄悄溜走時,就沒碰到一個人 ?'…99down'”
陸然臉色一煞。
“你手裡提的袋子,印著紅色醒目的標誌,還有兩個大寫的英文字母,是吧?”
陸然睜大了眼睛,呆呆的,呆呆的,不可能,這不可能。
“這個袋子,是家裡的阿姨,早上親自幫安安把禮服放進去的!”
陸麗萍傻眼了似的,不可思議地望著丈夫:“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你又是憑什麼推斷的?”
陳德明簡直怒不可遏:“我怎麼知道的?還用我推斷嗎!”他冷哼,“上午,我的車子剛進停車場,立維就把電話打了進來,人家在然然前腳走後,後腳就把這些情況摸清楚了。”他用手指著陸然,氣得直顫,“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愚蠢啊,根本經不起推敲!在宴會上,立維旁敲側擊說的那些,你當是閒聊嗎?他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會找你說那些?你竟然,竟然還不自知,陳家的顏面,算是被你丟盡了!”
陸然的臉,灰敗得好象隨時要暈倒似的,她把心一橫:“我不姓陳!”
“你……你,混賬!”陳德明急怒攻心,抬手捂住胸口,心口窩疼。
陸麗萍慌忙奔過去,大驚失色,她扶住丈夫的肩膀:“老陳,你先消消氣,然然還是個孩子,千萬別跟她計較……”
要他別計較!陳德明睜圓了一雙虎目,惡狠狠盯著眼前這個女人,他一切的不幸,安安一切的不幸,他們父女倆的不幸,全是由這個女人身上開始的。心口真疼,真是疼啊,他突然一抖肩膀,甩開了她。
“她是孩子,那安安呢,我的安安呢,她何其無辜!你是怎麼樣,怎麼樣教育你的女兒的?”
陸麗萍簡直要懵了,要吐血了,聽聽這口氣,他的安安,她的然然,多生分,難道就不是,他的然然?
她一陣氣血上湧:“老陳,你發什麼瘋,然然也是你的女兒!”
陳德明幾乎失去理智了,多年來的壓抑,這樣一點那樣一點積累起來,在這刻,火山噴發一樣爆發了。
“她是我的女兒不假,可你瞅瞅,她有哪點象我的女兒、象我陳家的人……”他咬牙切齒,低吼道:“她為什麼隨了你的姓,你心裡自然明白,她的出生,只是你的一個籌碼,你接近我的籌碼,而我,難道就該歡迎她的出生?!”
陸麗萍覺得眼前一陣發黑,那樣一個事實,殘酷的事實,被他這樣講出來,是不是預示著,他們夫妻之間,連表面那層最基本的偽裝,都徹底撕去了,這麼多年了,她終究是沒把他一顆心捂熱,甚至是,他從來就沒讓她接近過。
陸然卻在這一刻,哇地哭出聲來,是真的哭了,哭得很痛,很慘。陳德明站起身,強壓下胸口的不適,在屋內來回走遛兒。他再怎麼恨,這也是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