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啟了,然後又闔上,歸於沉靜。
直到眉心都掐紅了,高樵才停手,他知道自己這會子,是徹底鬱悶了。
他在想:如果劉子葉也這樣黏纏著他,哭著鬧著不離婚,大概他早鐵了心,大筆一揮:離。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在他這裡,不好使。
……
鍾立維坐在車裡接電話,始終沒插一句話,靜靜聽著,容長的白淨面皮也還算平靜,只是漸漸的,那神色越來越不耐,他剛剛才發現,原來高樵絮叨起來,快趕上一個老女人了,也是如此的鴰噪煩人。
他抬起另一隻手,在脖頸處捋了捋、順了順,然後再次抬眼往樓上瞧了瞧……那燈光還在那裡,還是那麼亮,於是,那股子不耐又多了一點兒,心口上,又添了一點兒堵。
高樵說,安安今兒下午去看他了……他後面囉嗦的什麼,鍾立維再沒聽進去。
他就知道,她一準是去看那個人,高樵只是順帶的。可能怎樣,眼睜睜的,自己卻阻止不了,只能由著她去。
這種無力感,令他挫敗和焦躁,他覺得煩。
今兒公司有些重要事情,還有幾個視訊會議……他忙了一整天,顧不上喝一口水,好在有安安給他的喉糖,他時不時拿出一顆來,壓在舌苔下,感覺嗓子好多了。可這會兒,他又隱隱覺得疼起來,還很乾,幹得象裂了一道縫兒似的。
右耳發燙,他把手機倒到左手裡。
只聽高樵說:“……哎,你說做人的差別咋這麼大呢,同是一個老爹播的種兒,性子卻差了十萬八千里,模樣兒也不像,安安吧,一看那眼睛就是隨了陳德明的,自不必說。陸然呢,和陳德明沒一點兒相似之處,大概隨了她那個媽吧,我都懷疑,她是不是老陳家的種兒?”
鍾立維一皺眉,沒心思搭理他,簡單說道:“胡說什麼啊,這是你該關心的事兒嗎。得了,該操心什麼操心什麼吧。”
高樵沒好氣地說:“也是,我自個兒還一腦門子官司呢。”
“我得吃飯了,餓著呢,那回頭聯絡吧。”
高樵卻沒有馬上收線,抱怨了一句:“我這沒躺幾天呢,就想重返江湖,再展雄風了,這苦哈哈的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兒啊!”
鍾立維撇了撇嘴:“自個兒作的,熬著吧!”
“今兒你可沒上我這兒報到呢,有異性沒人性的東西!我說,這會兒你跟哪兒甜蜜呢?”
鍾立維氣樂了,啐了一口:“好象你多大臉似的,再說我不是劉子葉,更不好同志那口兒!”
高樵嘎嘎就樂:“哎,你說奇怪不奇怪,我就跟安安打了倆照面兒,就覺得好象,我們打上輩子就認識了似的,無話不談,談什麼都行!唉,真是種奇妙的際遇,沒有過,沒有過哇!”
鍾立維半天沒接話,彷彿看到那廝搖頭晃腦的欠扁樣兒。
高樵問:“哎?受打擊了!”
“沒!”
“切,我還不知道你!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姐倆兒同時出現在我房裡,你說我該向著誰?越想吧,心裡越彆扭,然後我就特能理解,那天你去機場替我接人,事後為何會發那麼大火!”
鍾立維沉默了一下:“懶得跟你說了,掛了啊,回見!”不待對方回應,真的就掛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鍾立維用手機抵著下巴,出了神。言酯駡簟。
他從公司出來前,打電話給安安,問她晚飯想吃什麼,安安病懨懨的,一點兒精神頭也沒有,說自己沒什麼胃口。他仔細聽了聽,她通話的背景有些嘈雜,嗡嗡的,彷彿不止一個人,他猜想是公共場合,只是不確定在哪兒。
這會兒想起來,按高樵的說辭,他推測:那時她已經從醫院出來了,那有沒有恰巧遇到陸然呢?如果遇到了,她們不可能什麼都不說吧,就陸然那脾氣……
鍾立維哼了一聲,小聰明有餘,大智慧不足,哪裡比得上安安,這點兒,安安倒是隨了董鶴芬,一樣的精明能幹,可就是吧……想到這裡,他心裡擰巴了一下,再次抬眼看了看樓上,覺得那片亮光有些礙眼。
安安的壞情緒打哪兒來的?是因為陸然,還是因為……那個人 ?'…99down'
他又坐了一會兒,這才提著一個大塑膠袋子上樓。
站在門口,歪著耳朵聽了聽裡面,電視機好象開著,鬧哄哄的,他用鑰匙直接開了門。
安安懶洋洋半躺半靠在沙發上,往嘴巴里塞著東西,看到他進來,並不感覺意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