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銀票; 賣官憑證,書信……”
柳白石盯著紙張一一落地; 面如土色,他冷冷一笑用白帕子拭了拭手,“令公子沉迷溫柔鄉日久,不知當閹人的滋味如何?他碰了我衣袖的那隻手; 怕是髒了; 我便好心替他剁了,念在你我之間的舊情,我可以幫他在宮中安排個好差事。”
“卑鄙無恥。”
“年歲太久; 柳大人忘了你們柳府是依仗我這個閹人才有今日之勢,我一忍再忍,你們卻變本加厲,我一向言而有信,上次已是仁至義盡,此次連本帶利絕不姑息。”
柳白石哆哆嗦嗦跪在地上聲淚俱下,“承忱,溱兒對你一片痴心,我與你父親有同窗之誼,這些年你為柳府所做的一切我們都很感激,可我沒有辦法,身處官場我能有什麼辦法?”
“同流合汙才是明智之舉?”
他俯身不停的磕頭,“我把我所知道的內情都告訴你,我以後都聽你的,承忱,你放過柳府行嗎?”
李成忱繞有興趣的輕笑,“你說你那個寶貝女兒怎麼死比較好?”
柳白石跌坐在地上,驚懼的望向他一言不發,輕描淡寫的殺戮,冷血無情的手段,隱匿在骨子中的陰森扭曲讓人脊背發寒,他怎麼就忘了他才是條毒蛇,一擊斃命,絕無轉圜。
出了煙雨宿柳樓,湖光山色,桃紅柳綠,他聞著身上的脂粉氣不適的皺了皺眉,初三道:“老大,你此番敲山震虎,文嵩必有所動作。”
“這火燒的還不夠旺,聽聞明日五府旁系子女出城踏青,春光明媚正好,我看就不必回來了。”
“是。”初一頷首道,“老大,回宮嗎?”
“去脂眉齋。”
初三歡喜道:“回李府?”
李成忱清冷的眉眼略過一絲淡淡的溫柔,“衣袍上脂粉氣太重,琯琯聞到必然不高興。
上次你帶回去的點心她很喜歡,讓成愈吩咐廚子多做一些,胭脂水粉我親自幫她去選比較放心。”
初三愕然,老大,你這麼疼媳婦你自己知道嗎?胭脂水粉別人選的你都不放心,我們以一敵十去暗殺你怎麼就那麼放心呢?“老大未免太偏心了。”
初一干咳兩聲,“多嘴。”
初三瞪了他一眼,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胳膊低聲道:“柳白石自做自受咎由自取,他若安分守己老大必然保柳府一世周全。
無緣的岳父和有份的岳父待遇可真叫一個天壤之別,你都沒有看到老大待陸家二老的態度比對公子都謙和有禮,那個聘禮有這麼長一串,簡直事無鉅細。
蠅頭小楷,老大親自寫得,我前去置辦大把大把的銀子往外丟,羨慕的我冒泡泡。”
“你也只有羨慕的份。”
“不過有夫人在我們就有救命稻草了,也只有夫人才能配得上老大,那個柳溱虛情假意從始至終對老大都是利用,哪裡及得上夫人半分,還好老大未對她動過真情。”
“夫人很不錯。”初一略一思忖回道。
“喲,難得你有一次贊同我的看法。”
……
連著幾日琯夷在昭陽宮同留夷一道清點整理皇上送過來的書簡,日子平靜無波,靜遠悠長,臨近傍晚的時候大雨滂沱,秦曦箬近幾日嗜睡睏乏早早便歇下了。
她打著油紙傘抄近路往院子裡而行,充耳只聞驟雨打芭蕉,玉蘭花落了一地,影影綽綽看到一個身影閃入芭蕉叢,不會是撞到鬼了吧?她試探的走了幾步提著羊皮燈籠去照。
那人渾身溼透,以劍撐地,右手捂著胸口,鮮血混合著雨水流到地上蔓延開來,湛藍衣袍已成血紅,她快步走了過去,“江起雲?”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他側目看到是她戒備的目光立消,勾唇笑道,“琯琯,你看其實我倆還是挺有緣的。”
琯夷攙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脫口而出道:“你去刺殺皇上了?”
江起雲揚了揚眉透著幾分玩世不恭,“整個皇宮的禁衛軍都在抓我,怕不怕?”
“與我無關。”她抽手撐著油紙傘提著燈籠便走,“我什麼也沒有看到,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只聽嘭的一聲悶響,她停下腳步回頭去看,江起雲直直便倒在了地上,遲疑片刻終是迴轉,吃力的把他扶了起來,“我送你去御藥房。”
他彎眼輕笑,“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你害怕與我待在一起會受到牽連?”
琯夷看著他胸口汩汩往外流著鮮血,沒好氣道:“你再胸有成竹也不會明目張膽的穿著御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