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依著他的性子,想必是早已什麼都知道了,這會子又拿這東西來揶揄自己。
一念及此,忍不住便有些怨怒,當下抬頭白了他一眼:“廠臣好端端的拿這紙疊的東西做什麼?”
“怎麼?公主不喜歡?”
他面上微現驚訝,卻又帶著些許失落道:“臣方才見那院中全是此物,還道是公主喜歡呢。”
她撅唇嗔道:“都是那個人不由分說從外頭扔進來的,我怎會喜歡?”
“什麼從外頭扔進來?這可是臣自己疊的。”徐少卿眉間不由蹙了起來。
她登時又是一愣,忍不住接過那紙鶴,左右端詳了一下,卻也沒瞧出什麼異樣,便又輕輕拆開半邊,見紙張上空空的,並沒有字跡,這才知道自己猜錯了,當下便轉怒為喜,笑了起來。
“公主看什麼?是不是在瞧上面有沒有寫‘既是無心,何必相欺’?”
“你……”
高曖窘紅著臉,心說他果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卻拿自己來尋開心,這人心裡究竟想些什麼?
她不禁有些著惱,把那紙鶴丟在他胸口,掙脫懷抱,正想坐起身挪到邊上去,手上卻不知怎的竟扶了個空,無處借力,不由自主又倒了回去。
身子歪在半空,避無可避的撞在那副堅實的胸膛,再抬眼時,那玉白的俊臉已近在咫尺。
徐少卿只覺一股溫熱的嬌喘噴吐而來,慢慢在臉上暈開,和著那淡淡的女兒幽香,心中不禁一蕩……
高曖不料竟又摔在他懷裡,卻也愣住了,待要躲開,卻見那雙狐眸中忽然泛起異樣的光芒,心頭登時一緊。
“你……”
才剛一出聲,那淡淡的薄唇便突然貼了上來。
她大吃一驚,想側頭避開,卻已經晚了,唇間一緊,已被他吻住。
那唇與他的指尖一般,帶著些許微涼,但卻如凝脂般沁潤。
難以言喻的觸感股股傳來,她只覺那顆心幾乎停止了跳動,明明知道這般逾禮之行大大不妥,可又捨不得那蝕骨難消的滋味,竟不想掙脫,心中漸漸軟了,由著他重重吻了下去。
溫香軟玉,郎恣意斂,那點小小的氣惱早已被這柔情蜜意化作了無形……
良久,唇分。
他將鐵箍般的雙臂放鬆了些,自家吁了口氣,垂眼瞧去,見她面色緋紅,像燒著兩團火,目光卻沉沉的一眨不眨,只是口鼻間不停的喘息著,竟自呆呆出神。
這般發愣的模樣,配著那副清麗的面容,確是說不出的惹人憐愛。
尤其是那兩片唇微微顫著,還帶著淡紅的潮潤,只看得人心頭突跳。
他向來是個沉靜寡淡的人,此時心中卻像沸然之水,跳動激盪著,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
高曖腦中正自一片空白,方才那半晌宛如在夢中一般,沉醉其間,直至此刻仍沒回過神來。
她清楚自己心中歡喜他,而他對自己也是這般,既然如此,情到濃時,像方才那樣或許也是理所應當的。
可也不知為什麼,明明剛才還歡喜著,現下卻莫名其妙的害怕起來,總覺此事越來越不妥,可究竟哪裡不妥,一時間卻又說不上來。
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抬起眼眸,卻忽然見他雙目中的異樣之光竟比之前更加熾烈,不由得嚇了一跳。
還未及反應,那雙有力的臂膀便忽然在腰背上一緊,那玉白的面孔重又俯了下來。
第74章 玉重樓
丹唇皓齒,珠貝含胭。
四唇甫接,高曖忽然嚶嚀一聲,嬌軀輕顫著垂下頭去。
徐少卿察覺她聲音有異,抬起身來,見她纖手按在小腹上,顰眉咬唇,俏臉滿是痛苦之色,不由一愕。
“公主怎樣?覺得哪裡不舒服?”
“沒事……我……”
她輕輕搖頭,卻已經疼得面色泛白,蜷縮了身子,話也說不下去。
他是個心思細密的人,大驚之下,便已瞧出些端倪,當下也不多言,趕忙扶她躺好,解了外罩的道袍蓋在身上,隨即撩簾探出頭去。
“來人。”
不遠處正當先而行的冗髯檔頭立即撥轉馬頭,靠到近旁,躬身低聲問:“督主有何吩咐?”
“尋個地方先停一停,瞧瞧去哪裡討些紅糖姜水,再灌袋熱水來。”
那檔頭先是一愣,隨即不自禁的朝車內望了望,便拱手應道:“是。”
徐少卿縮身回到車內,見高曖蜷曲著身子,額間已微微見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