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今竹被徐楓看穿了心思,一時有些無地自容,就像沒穿衣服似的,正想轉進馬車裡躲一躲羞,馬車已經穿過了東牌樓,走到朱雀橋上,一群人站在橋頭看著秦淮河上川流不息的畫舫,站在最中間的一箇中年男人說道:“六朝金粉,十里秦淮,一別金陵十幾年了,今日故地重遊,別有一番感慨啊。”
沈今竹聽著聲音覺得很熟悉,便朝著那人細細看去,恰好那人也轉頭看著橋上的行人車馬,和她四目相對,看著那人的容顏,沈今竹頓時僵在當場:尼瑪!我是白日見鬼了嘛!這明明就是皇上啊!他怎麼跑到金陵來了?
覺察到沈今竹情緒突變,徐楓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捏緊了馬鞭說道:“這曹核桃怎麼在朱雀橋上?”
曹核?沈今竹回過神來,才發現曹核就站在慶豐帝身邊,一個約三歲的小男孩抱著他的頭,騎在他脖子上看大船,眼裡滿是喜悅,拍打著曹核的頭叫道:“表哥,表哥,你瞧那船上還有耍百戲的呢。”
表哥?沈今竹想起臨安長公主和曹核母子情深的模樣,頓時恍然大悟,難道這三歲的孩童就是大皇子不成?
正思忖著呢,慶豐帝也瞧出沈今竹了,他莞爾一笑,叫道:“表妹!今竹表妹!”
徐楓從未見過慶豐帝,他見那中年男子敢如此戲謔的對沈今竹說話,對曹核的醋海頓時升級成了怒火,登徒子!揮著馬鞭就往那人臉上直擊而去!
沈今竹聽得耳邊呼呼風聲,已經來不及阻止了,眼瞅著那鞭子就要落在慶豐帝臉上,說時遲那時快,站在慶豐帝身邊一個人同樣揮起鞭子,將徐楓的馬鞭隔開了,兩條鞭子在空中纏鬥在一起,此人力道極大,將鞭子一扯,硬生生將徐楓這個半大少年從馬車上拉扯下來!
徐楓沒料到對手如此強大,他從車上摔道朱雀橋上,趕緊棄了馬鞭,就地一滾,刷的一下亮出手裡的佩劍,沈今竹趕緊拉緊了韁繩,將馬車停住,跳下車轅子,跑到徐楓面前低聲道:“趕緊收劍謝罪!他是皇上!你要弒君謀反嗎?”
徐楓一愣,他比沈今竹稍高一些,看見剛才揮鞭攔截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錦衣衛指揮使曹銓曹大人!難道沈今竹說的是對的?這中年男子的確是慶豐帝!
徐楓收劍,正要跪拜,曹銓快步走來,對徐楓沈今竹耳語道:“皇上白龍魚服,下江南微服私訪,你們不要走漏了風聲。”
曹銓如此吩咐,倆人當然不敢當街跪拜,徐楓暗想糟了,我剛才對皇上揮起鞭子,會不會被治罪啊!沈今竹則暗道:難怪今天在瞻園沒見到曹銓作陪懷安,原來曹銓要陪更重要的貴客啊,估計慶豐帝就是坐著懷安的官船一路南下的,明地裡懷安假公濟私衣錦還鄉回老家祭祖,暗地是慶豐帝白龍魚服在江南微服私訪。
這時慶豐帝嬉笑著走來,依舊是一副隨意的樣子,說道:“你就是曹核說的小霸王徐楓?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小小年紀,身手了得,將來必定是我大明棟樑之才!”
這慶豐帝不會說的反話吧?徐楓不知如何接話,沈今竹瞧見他不知所措的慫樣子,趕緊出面替他解圍,她在京城的時候,時常被淑妃娘娘召到在宮中走動常住,經常和慶豐帝說話聊天,她聰敏過人,深知慶豐帝的脾氣和行事風格,便先張口親親熱熱、甜甜蜜蜜的叫了聲“表姐夫”,說道:
“表姐夫,這個小霸王性子衝動,又沒長一副慧眼,衝撞了你,必定要重罰的,現在快要到吃中午飯時候了,我們就罰他請客吃飯可好?表姐夫要使勁點好吃的、好玩的、貴的,把他的月錢零花銀子全部榨乾,這樣方顯得他賠罪的誠意呢。”
徐楓聽見沈今竹和慶豐帝說話如此隨意,就像拉家常一樣,很是驚訝,他性子衝動,但不笨,立刻反應過來沈今竹是在幫他化解欺君之罪,趕緊順著沈今竹的話頭說道:“堂姐夫,秦淮河上有一個家河樓先滷後烤的豬蹄做的極好,您若不嫌這種吃食粗陋,不妨去嘗一嘗。”
這話誤打誤撞很對慶豐帝的胃口,他眉毛一揚,學著秦淮河畫舫上的儒生將倭金扇在掌心一合,說道:“粗陋好啊!我就是喜歡吃粗陋的東西,在宮裡吃的那些都膩味了,正好換換口味,不過——”
慶豐帝指著秦淮河上的畫舫說道:“我剛才被你的鞭子嚇一跳呢,單吃烤豬蹄怎麼夠壓驚的?你租下一個畫舫,我們買了東西,帶到畫舫上,邊看風景邊吃,這才能顯示你賠罪的誠意呢。”
別說是租了,就是買了願意啊!徐楓趕緊點頭說道:“好,事不宜遲,我們去河樓先點著菜,要河樓掌櫃幫我們租一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