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騎兵、街市、一身戎裝的英雄和禍國紅顏共乘一騎策馬飛奔——好吧,這紅顏有些名不副實,那時她穿著男裝呢,散著一頭細碎的短髮,實在和絕世美女貂蟬相差甚遠。
那時她恨不得路再長一點,瞻園再遠一點,少女心的夢幻再持久一點,徐楓cos呂布所穿的雁翔金甲是銅鐵製成,冰涼堅硬,沈今竹緊緊靠著甲衣,到了瞻園下馬時,金甲已經被她的身體烘的溫熱。
沈今竹承認,那一刻,她確實對徐楓動過心的。可是當她回到鳳鳴院泡澡以舒緩筋骨時,外頭魏國公夫人派來的丫鬟來請,說要她去中正院說話,如當頭一棒,將沈今竹夢幻少女心擊的粉碎,將她從夢幻拉回了現實:差點忘記了,魏國公夫婦是一對極其難應付的人,而瞻園的水太深了,憑藉金書鐵卷之功,她可以作為表小姐在這裡過的恣意,可若嫁給徐楓,就成了徐家媳婦,和徐家人在一條船上,這徐家媳婦可不是那麼好做的!只需要看二姑姑沈佩蘭就知道了,榮華富貴看似風光甜美,誰都想要,真正得到了,裡頭卻是酸甜苦辣,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簡單的說,就是對一個動心是自己私事,什麼時候開始,什麼時候結束可以自己說了算,但是和一個人成親,就是好多人的事情了,沈今竹覺得自己掌控不了那麼多,徐家水深,她應付的來嘛?恐怕單是一個魏國公夫人,就足夠她喝一壺了。
徐楓對她的心意,她也不是沒有疑心過,徐碧若是個誠實的人,既然開口捅破,那就是確有其事,沈今竹也報以坦誠說道:“壁若姐姐,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瞭。只是我現在無法回答是或者不是,我要好好想一想,徐楓那裡我自己和他說去。”
“還是我和他說,他害羞著呢,都不敢當面向你表面心意,今日我向你捅破此事,估計這幾日他都躲著不敢見你。”徐碧若很瞭解自己的弟弟,害羞時心煩意亂,就容易說錯話、做錯事,現在不比以前懵懂頑童的時候,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惹得沈今竹生氣吵架,恐怕覆水難收,前功盡棄,這對璧人就無法成雙啊。
壁若和今竹都是直爽的人,從第一次見面就很對脾氣,之後交流溝通更是簡潔明瞭,有知己之感,只是今日談到動心婚嫁等糾結敏感之事,沈今竹再彪悍,那顆少女心也不許她直接告訴徐碧若說我也恰好對你弟弟有些小心思,至於提親一事,就更要慎重了。
滔兒嚼著甘蔗磨牙,嘴裡還呱唧呱唧說著誰都聽不懂的嬰語,上下一樣粗的萌態加上莫名其妙的語言,很像後世動畫裡的小黃人,慢慢的竟然含著甘蔗在沈今竹懷裡睡著了,徐碧若輕輕將塗滿口水甘蔗抽出來,沈今竹低聲道:“一路上抱著回去會驚醒他的,你們母子就在我的臥房歇午覺吧,我去書房。”
沈今竹有心事,睡不著覺,各種念頭在腦子裡打轉,很是煩人,就在書房寫字凝神,驅除雜念,依舊練的飛白體,臨摹武則天的《昇仙太子碑》,三年的苦練,她的字已經有五分武則天飛白體的神韻,到了下午,徐碧若還抱著兒子酣睡呢,鳳鳴院倒是來了一對客人,正是三房的雙胞胎姐妹徐碧池和徐碧蓮。
沈今竹五歲時和她們為爭奪蝴蝶而打過架,來瞻園住了三年也只是泛泛之交,沒有什麼往來,當然更沒有什麼明面上的衝突。所以沈今竹心裡直納悶,這對姐妹要來做什麼,今日和她們一起在學堂拜了新夫子,又不是沒見過面,有話可以在學堂上說呀。
請她們坐下,上了茶,徐碧池抿了一小口就擱下了,彷彿這茶葉不太對味,這也難怪,她們姐妹很少踏足鳳鳴院,丫鬟們也不知道她們喜歡什麼茶葉,泡到那個程度。徐碧蓮對著姐姐使了個顏色,徐碧池輕咳一聲,說道:“今竹表妹,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今竹淡淡道:“那就不講吧。”反正我沒興趣。
徐碧池滿肚子話被生生噎回去,徐碧蓮見了,說道:“今竹表妹,不是我說你,你也太——”
沈今竹打斷道:“不是你說,那是誰在說話?”
大家說話不都是這麼開頭的嘛!你一句話就終結了話題,還能不能愉快的玩會兒宅鬥!碧池碧蓮兩姐妹端起杯子來品茶,藉此強壓住內心的抓狂,思考對策怎麼把話題再往上引。
沈今竹暗道,瞧這對姐妹的來勢,是想教訓自己?這可奇了,連魏國公夫人都不說她什麼,池蓮姐妹覺得她們可以數落自己?今兒倒是不巧,我正煩著呢,懶得和你們應付周旋,乾脆三言兩語把話堵回去,讓我清靜清靜。
徐碧池說道:“今日我們拜了新夫子,今竹表妹,這一次可別把人氣走了,這三年瞻園走了兩個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