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癢……”
緋色帳內,似是被撓到癢處,納蘭煙兒銀鈴般的笑聲輕軟飄逸。
腳步微頓,端木暄的唇角,冷冷翹起。
早上,納蘭煙兒還哭哭啼啼,要以死明志,未曾想現下,卻又能笑的如此開懷!
她,與納蘭煙兒並不相熟。
只見過兩面而已。
以前,她在意納蘭煙兒,只因為她是赫連煦心愛之人。
但今日,卻也大約明白,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了。
姬無憂總說,她是個薄情的女人。
可,納蘭煙兒,比她,卻更加薄情!
漸漸的,笑聲不復見,伴隨著低沉的喘息,帳內,嬌吟聲漸起,斷斷續續,時高時低。
這個場景,端木暄並不陌生,卻仍是暗露赧色。
曾經,也是在這個地方,仍是龍榻上的那個男人,她早已看過一場活色~生香的春~宮戲碼。
但,她從未想過,此刻壓在他身下之人,會是初見時身附梅花,冰清玉潔的納蘭煙兒。
念及此,她輕嘆著!
嘆這人世間世事無常!
也嘆她平日鎮定自若,卻看不慣這恩澤殿的一室旖旎!
“誰在外面?!”
似是聽到輕嘆聲,輕喘著,赫連颺微啞的聲音在帳內響起。
“回皇上話,是暄兒!”
將心中思緒收起,腰背挺直,端木暄如上次一般,緩緩上前,在龍榻前輕輕福身。
所有的聲音,戛然而至。
短暫的靜寂後,衣袂摩擦聲響起,赫連颺身披一件明黃絲袍自帳內步出。
“暄兒參見皇上。”
不曾抬頭,端木暄輕掂了下交握於左腰的手。
“端木暄……”如上次一般,在她身前蹲下身來,赫連颺扣住她的下頷,冷冷逼視於她:“今日在鳳儀殿時,你是故意刺傷阿煦的。”
他說話的聲音,低啞磁感,透著幾分慵懶。
可,攫著端木暄下頷的手力,卻陡然加重些許,彷彿早已篤定了問題後的答案!
赫連颺的眸底,透著讓人膽顫的寒意。
被迫凝視著他琥珀色的雙瞳,端木暄並未否認,只是輕顫著,輕輕啟唇:“皇上忘了,暄兒是在太后身邊長大的,在成為皇上的細作之前,我首先是太后的人。”
雖然,端木暄今日刺傷赫連煦,根本就是為了救他。
但,這些,她可以跟赫連煦說,可以跟太后說,卻唯獨不能在皇上面前說。
過去五年,太后對她極為寵愛。
身為太后親子,不用想也能料到,若赫連煦發生不測,太后定會心傷不已。
正趕上此事,太后確實抱病!
是以……此刻她如此說話,則無太大不妥!
“人,有的時候,還是不要太聰明瞭好!”如此警告端木暄一句,赫連颺輕輕頷首,算是接受她的藉口,隨即,他冷然一笑,問道:“母后身體如何了?”
“太醫已經瞧過了,說是急火攻心,需多些時日靜心調養。”
想起來時太后臉上的憔悴之色,端木暄的心緊了緊,眸底的水汪,也跟著鋮亮起來。“暄兒斗膽,敢問皇上,可是發現了王爺意圖謀反的罪證麼?”
他派她到王府,一是要羞辱赫連煦,再者就是要她探得赫連煦是否有謀反之心。
現如今,她這裡沒有任何有價值的訊息,皇上卻忽然對赫連煦下手!
第74章 要他的命1
在端木暄看來,此事另有蹊蹺!
在她的注視下,赫連颺涼涼一笑,輕搖了搖頭!
見狀,黛眉輕挑,端木暄問道:“那皇上為何不顧太后感受,要將王爺置於死地呢?皇上與王爺,本就是兄弟,又同以太后為母,如此一來,太后勢必傷心……”
在她和赫連煦進宮之前,她們不曾得到任何有關赫連煦要被陷害的訊息。
今日的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
“夠了!”
聲音提高些許,冷冷的睇了端木暄一眼,赫連颺有些憤怒的甩開她的下頷!
“暄兒知罪!”
垂下頭來,端木暄不再出聲。
冷冷的斜睇她一眼,赫連颺瀟~灑起身,未曾召喚龐海,他立身於屏風前,自行開始穿戴起來。
見她如此,一直福著身的端木暄心下不禁開始猶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