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回到初霞宮,屏退左右後,太后便十分不滿的問著端木暄。
自她抵達鳳儀殿,便不曾見端木暄替赫連煦求情!
眸華輕斂著,端木暄行至桌前,為太后斟了杯新茶。
將茶水端起遞到太后手邊,端木暄輕道:“太后即便去了刑部大牢,也不一定能見到王爺。”
“你此話何意?”
低眉睨著她,太后並未接過茶杯,而是繼續問道:“今日事發之時你可在場?可是煦兒他一時衝動……”
想到當初赫連煦對納蘭煙兒勢在必得的神情,太后心裡,也開始打起鼓來。
“王爺是被冤枉的!”
眸華輕抬,端木暄目光堅定。
太后蹙眉:“那方才在鳳儀殿內,你為何不為他辯白?”
“太后明鑑!”端木暄苦笑了下:“依今日之勢,您覺得即便暄兒開口,真的會起作用麼?”
“你的意思是……”
語氣裡有著不確定,太后眉心緊蹙,思忖連連。
“今日,臣妾與王爺初進宮時,便發現宮中守備,比之以往要多出數倍,敢問太后一句,依您看來,這多出的侍衛,是所為何來?而且,方才在離開這裡之後……”
黛眉緊鎖,端木暄將離開初霞宮後裙衫被染的經過一一與太后稟明。
“看樣子,此事的始作俑者,是皇上……”聽完端木暄的話,有些渾濁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太后的眉頭緊緊擰起,面色愈發的冷了。
若端木暄所言不假。
皇上如此大費周章的陷害赫連煦,那……他想要的結果,必然是他的性命!
但!
於她而言,這個真相,無疑是殘酷的。
自小,皇上便是由她撫育,可如今,她一手養大的兒子,卻要置她的親子於死地!
胸臆間的怒氣瞬間直達頂端。
她霍然抬手,將端木暄手裡的茶掀翻在地,旋身快步向外。
她,要去向皇上問個明白!
“太后……”
不及多想,端木暄急忙追了上去。
但,只是片刻,殿外便傳來太后的怒喝聲。
只因,在初霞宮門處,不知何時,已然佈滿御林軍,而這些軍士所得的命令,便是在昶王之罪未定之前,將太后禁足於初霞宮中,不得踏出一步。
此舉,恰恰印證了端木暄方才所言。
皇上,這次是真的要對赫連煦下手了!
“養虎為患啊!”
立於刀劍之前,太后心下驟冷。
不住的輕搖著頭,心中的焦急懊悔,令她足下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口中,腥甜味上湧。
噗的一聲!
她被生生的氣吐了血!
“太后……”
一聲驚呼,扶住太后顫巍巍的身子,端木暄痛心疾首。
從來,在她的面前,太后都是端莊的,慈愛的。
可此刻,她的臉上,嘴上,還有身上,皆都掛著血跡,讓人不忍目睹。
“救……”帶著血的手,緊緊的抓住端木暄的手,太后雙目圓睜,輕顫著聲:“救煦兒……”
晶瑩的淚,順著眼角簌簌落下,端木暄輕抿唇瓣點了點頭,回頭對身後的侍衛喊道:“還愣著做什麼?傳太醫!”
……
夜,漆黑如墨,。
如端木暄此刻的心情一般,不見一絲光亮。
因為鳳儀殿之事,原本為皇后準備的壽辰午宴,未能如期舉行。
此刻,赫連煦被押,太后抱病在身。
而她眼下,則隨著龐海,一路離開初霞宮,再一次來到翌庭宮中。
皇上此時召見她,所為何事,端木暄大約心裡明白。
不過,對於即將來臨的一切,她的心中,並無恐懼,有的,只是陣陣哀涼!
“奴才只能到這裡,前面的路,只能王妃自己走。”在恩澤殿外止步,龐海恭著身子,對端木暄笑了笑。
“有勞龐總管了。”
對龐海微微頷首,端木暄蓮步輕抬,步入通往恩澤殿的甬道。
這已不是她第一次來到恩澤殿中。
依稀間,上次侍寢時的一幕幕,出現在腦海之中。
輕嘆了口氣,端木暄微微抬眸,向著恩澤殿緩步行去。
……
恩澤殿內,芙蓉帳升,呻吟陣陣,奢靡之香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