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樣的,區別在於誰的花樣多,誰的膽子更大一點,在這一點上,出身低微的燕嬪就很能放開。
只是燕嬪這幾日不肯穿男裝,江承起初感覺不錯,時日一長就開始索然無味起來,燕嬪身邊的宮人勸她,然而燕嬪就像鐵了心似的要和江承作對,日日穿著輕薄夏裳,雲鬢高綰,金珠玉飾。
江承就有些發惱,偏偏這次跟著下江南的妃嬪投其所好裝扮成男兒模樣,一個比一個不堪入眼,江承想起以前燕嬪扮的姬威,那英氣如同虎豹的眼神,那嗜血的桀驁笑容,那凜然的劍舞,那被逼得急了才會發出的呼喝……猶如百爪撓心。
一把推開身上柔柔弱弱的男裝妃嬪,江承煩躁極了,他不想要這些柔順的小貓小兔,他要的是那種征服虎豹的快意,就算不是虎豹,像長青那樣,像長青那樣……
還沒來得及深想,外間樂聲悄然響起,一個大紅官服的身影走了進來,江承心頭一跳,抬眼看去,見是穿了廠督衣裳的燕嬪。
燕嬪戴著男子發冠一點也不違和,細眉似模似樣描長上挑,微青的黛色掃過眼尾,勾勒出鳳眼的形狀,唇瓣不知怎麼點的,竟然真的點成了長青那一點薄紅的輪廓,江承近乎貪婪地看著那張臉,如果燕嬪扮的姬威是需要馴服的豺狼虎豹,那她扮的長青就是一隻惑人心神的狐狸,莫名高不可攀,莫名惹人追尋,前者是心上一點硃砂痣,後者是天邊一抹白月光。
“臣妾是來給陛下賠罪的,都是臣妾的錯,都怪臣妾這些日子心裡妒嫉那些……”燕嬪攏攏衣袖,語氣溫柔,眼神卻別樣輕佻,她一句話沒說完,江承一把抱起她就往內闈走去。
燕嬪抱住江承的脖子,聲音轉低,“陛下,可要好好的,罰奴才呀。”
日頭剛剛西斜,就到了寶兒家所在的城鎮附近,寶兒家在鎮子上有個三進的宅子,但平時還是住在村裡的祖宅,祖宅要大得多,也舒坦得多,車駕停在城鎮裡,隨行的人都安置下,寶兒興沖沖地拉著長青給他指點周遭的物景。
“看,那邊是望仙巷,我姥姥家就住在裡面,出了望仙巷再過長街,倒數第三間宅子,那是我們家的!” 寶兒拉著長青的手,給他指地方。
長青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果然見那巷口的牌樓上是前朝的字型,上書望仙二字,頗有幾分古樸。
寶兒一說宅子就有些坐不住,可能也有些近鄉情怯的意思,拉了拉長青的袖子,小聲地說道:“我們先去外宅看看,明天再回去吧,馬上天都要黑了,我一回去,我爹孃肯定要睡不著的。”
長青沒有意見,他出來時換的就是一身便服,走在百姓裡也不顯什麼,寶兒在前頭高高興興地走,他就負一隻手笑眼彎彎在後頭跟著。
寶兒家在鎮上的宅子不遠,走了一會兒就到,出乎意料的是,地方還挺不錯,有當初宮裡一個梨花院大了,只是建築擺設都是江南的風格,沒什麼太過奢華的地方,門口坐著兩隻石獅子。
門上沒有落鎖,寶兒說是有門房在耳房住著,算是看房子的,長青注意到宅子周遭十分乾淨,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衣襟。
寶兒拉著門環敲了好幾下,用家鄉話叫了幾聲:“張伯,開門咯!我家來咯!張伯!”
一連叫了幾聲,才有人來應門,只是過來開門的不是門房,而是個面相年輕的婦人,寶兒盯著她了一會兒,不確定道:“嫂子?”
那婦人被她嚇了一跳,“你找哪個?我們家沒得小姑子,我們家小姑子在外地呢。”
長青按上寶兒的肩膀,寶兒連忙說道:“這裡是王家不咯?我哥叫王桂生,他要是在,你去問問他呢?”
婦人打量了她一下,目光落在長青身上,眼裡的不確定更重了,有些侷促道:“那,那你們先進來吧,他在書塾裡呢。”
寶兒連忙拉著長青進去了,這個宅子原本就是給她哥住的地方,只是她哥不大樂意過來住,所以才空下了,想想也是,她哥這會兒都成家立業了,哪有還留在祖宅的道理。
長青一看就知道,寶兒的嫂子也是個老實婦人,讓家裡的丫頭去叫寶兒她哥,她自己過來端了兩杯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手足無措了一會兒,說是去做飯,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寶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這邊小地方,人都這樣……”
長青搖搖頭,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沒關係,我很喜歡。”
寶兒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她朝外面張望了一下,確認沒人瞧見才鬆了一口氣,紅著臉瞪長青,“當著人呢,不許這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