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名御林鐵衛剛離開,另一名御林鐵衛匆匆返回。柏洛斯·布勞恩爵士一路奔上樓梯,此刻面龐紅彤彤的,上氣不接下氣。“跑了,”看見太后,他喘著氣稟報,同時單膝跪下,“小惡魔……他的牢門被開啟,陛下……他不見了……”
噩夢成真。“我明明下了死命令,”她說,“我要求不分晝夜、二十四小時嚴加看管……”
布勞恩的胸膛起起伏伏,“有位獄卒也同時失蹤。他名叫羅根。其他兩位獄卒則睡著了。”
她拼命壓抑,才沒尖叫出聲。“你沒把他們吵醒吧,柏洛斯爵士。不,不用打攪,讓他們睡!”
“讓他們睡?”鐵衛抬起多肉的下巴,臉上寫滿迷惑。“是,陛下。讓他們再睡—”
“永遠,我要他們永遠沉睡,爵士。守衛竟敢在值勤期間打瞌睡!”他就在牆壁之中,像殺害母親、殺害小喬那樣殺害了父親,他很快就會來殺我,太后很清楚,這正是那老巫婆在昏暗的帳篷中所作的預言。我嘲笑她,可她確實擁有力量。一滴鮮血,讓我看到了自己的未來,自己的毀滅。瑟曦的雙腿軟得像水,柏洛斯爵士伸手來扶,卻被她避開。在她眼中,他也很可能是提利昂的人。“滾,”她吼道,“滾!”她跌跌撞撞地向椅子走去。
“陛下,”布勞恩建議,“我給您端杯水來好嗎?”
水?我要的是血,不是水。我要提利昂的血,Valongar的血。火炬在面前搖曳不定,瑟曦閉上眼睛,看到侏儒正在嘲笑她。不,她心想,不,我本來已經擺脫了你。然而他的指頭鎖住她的脖子,越來越緊……
Chapter5 布蕾妮
“我在尋找一位十三歲處女,”她在村子的水井邊對一名灰髮主婦說,“非常美麗的貴族處女,藍眼睛,棗紅色頭髮。她可能跟一位身材肥胖、四十多歲的騎士一起趕路,也可能跟一個小丑在一起。你有沒有見過她?”
“我不見得見過他們,爵士先生,”主婦一邊說,一邊用指節叩了叩額頭,“但我會留意,我會的。”
鐵匠也沒見過,鄉村聖堂的修士、養豬的豬倌、菜園裡拔洋蔥的女孩通通都說沒有見過,羅斯比村中到處是木條泥土搭成的小屋,塔斯之女在這裡沒有找到一絲線索。然而她堅持不肯放棄。這是到暮谷城的捷徑,布蕾妮告訴自己,假如珊莎去那邊尋求庇護或者坐船,一定會打這兒經過。在城堡門口,她詢問兩個長矛兵,他們的紋章是貂皮上三條“人”字紅槓,屬於羅斯比家族。“這年頭,她要是在路上走動,早就不是什麼處女了。”年長的那個說,年輕的則想知道,那女孩兩腿間的毛髮是否也是棗紅色。
我在這兒得不到幫助。布蕾妮跨上馬背時,瞥到村子盡頭有個瘦瘦的男孩騎在一匹花斑馬上。我還沒問他話,她心想,但不等過去,那男孩就消失在聖堂背後了。她沒費力去追,多半他知道的也不比其他人多。羅斯比村幾乎只算是大路旁的一片開闊地,珊莎沒理由在此停留,於是布蕾妮重新上路,經過蘋果園和大麥地向東北方前進,很快便將村子和城堡甩在了身後。到暮谷城才見分曉,她告訴自己,假設對方確實是往這個方向走的話。
“我會找到那女孩,護得她周全,”在君臨,布蕾妮曾答應詹姆爵士,“為了她母親大人。也為了您。”高尚的言辭,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她在城中逗留得太久,打聽到的訊息卻少之又少。我早該動身……但天海茫茫,往哪裡去找?珊莎·史塔克在喬佛裡國王死去當晚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即使後來有誰見過她,或者略微知曉她的去向,也沒有說出口。至少沒跟我說。
布蕾妮相信那女孩已離開了都城。假如她仍在君臨,無疑會被金袍子們揪出來。她一定得逃……但逃去哪裡就很難說了。假設我是個月經初潮的處女,孤獨恐懼,又處於極度危險之中,會怎麼辦呢?她捫心自問。我會去哪裡?對她來說,答案很簡單——回塔斯找父親。然而珊莎目睹自己的生父被斬首,母親大人也在孿河城遭遇謀害,史塔克家的根據地臨冬城已被洗劫焚燬,居民屠殺殆盡。她無家可歸,沒有了父親,沒有了母親,沒有了兄弟姐妹。她也許就在下一個鎮子,也許在前往亞夏的船上,一切皆有可能。
退一步說,即使珊莎·史塔克想回家,該怎麼走呢?國王大道不安全,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識:鐵民佔據了橫亙頸澤的卡林灣,孿河城為佛雷家族的地盤,他們是殺害珊莎的哥哥和母親的元兇。假如她有錢,可以走海路,但君臨的港口仍是一片廢墟,黑水河內雜亂無章地塞滿了支離破碎的木堤和焚燬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