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中血沫子,咬牙道:“看不出這娘們還是個練家子。”一頭說一頭又往跟前逼近,口沫橫飛地令另兩人按住阿瑤兩腿,發狠道,“敢踢老子,今日非操¬;/死你不可!”
阿瑤被捆著兩手,如何是他們對手,雖是一再掙扎,卻還是被按住了兩腿。她動彈不得,眼見那當首的差役獰笑著一邊解褲子一邊逼近,正自絕望,卻忽聽馬蹄聲急勁,跟著便見一道白光閃過,白光閃過剎那,當首那差役的項上人頭頓時飛出三尺開外,鮮血噴湧上天,一霎時,滿目都是血紅。
血色當中,阿瑤看到秦放歌如天神般從馬上飛躍而下,他終究還是來了。
一切皆在唐庭妙算中。
另外兩個差役見此情形,早嚇得魂飛魄散,丟開阿瑤便要逃跑,卻哪裡逃得掉?被秦放歌趕上,一刀一個結果了性命。
阿瑤眼看他在那叫老毛的身上蹭掉刀上血漬,返身走回來,也不知怎樣竟覺喉頭有些發梗。秦放歌俯身將她扶起,以刀割斷她身上繩索,見她被噴得滿頭滿臉都是血水,不由皺眉,道:“每次都弄得一身血……”
話語裡頗有厭惡之意,阿瑤不覺便坐正了身形,強忍著兩臂痠麻往旁挪了挪。
秦放歌敏銳地覺察到了,面色越發陰沉,忽地丟開她站起身,解下身上披風扔給她道:“披上。”
阿瑤低頭將披風裹在身上,道:“多謝……”
“廢話少說。”秦放歌橫目斜她一眼,縱身躍上馬背,冷著臉道,“還不趕快上來——”
阿瑤愕然看他一眼,躊躇片刻,方起身走至馬前,仰頭望住他問:“秦爺還信我麼?”
秦放歌微挑了下眉,卻不說話。
阿瑤又道:“若我說這一切不過是唐相的計,為的是一網打盡再不留後患,秦爺您會如何?”
秦放歌凝目看著面前那滿臉是血,狼狽不堪的女子,沉吟許久方道:“便是如此,你也還肯替他賣命,除了佩服,我實是無話可說。”
☆、第20章 華容道(1)
林子裡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
唐庭擔心靴底沾染上血漬,不得不小心翼翼在幾具屍首間找了個乾淨處站住,差役們死狀悽慘,他撩起袍子半蹲下身檢視屍首,都是一刀斃命,秦放歌的身手還是相當厲害,看來之前所中毒箭對他的影響不大。
他心裡歎服,起身招招手,吩咐人將四具屍首就地掩埋,這四人雖是官府差役,卻都不是好人,凌虐欺辱女犯也不是一回兩回的事,夜路走多了,總會撞著鬼,活該得此下場。也是他們運氣好,遇上秦放歌,死得卻也痛快,若換了他,定要好好折磨他們一番才得下手取其性命。
思索間忽聞腳步聲細碎,轉目瞧去,便見綠樹間一抹粉影緩緩走至近前。
那是阿芙,她微彎著唇角,一雙圓圓的大眼中有晶亮的笑意閃動,眸光在那幾具血淋淋的屍首上一轉,便望回了唐庭臉上,略帶了絲遺憾道:“可惜那姓秦的來得快了點……”
“你這麼恨她?”唐庭皺眉,“非要她被人糟蹋了才稱心?”
阿芙俏臉微紅,挑眉道:“我就是喜歡看她倒黴,那又怎樣?何況這事情不是你安排的麼?幹什麼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來派我的不是?”
她倒是坦白,一點兒也不怕人知道她那些惡毒的心思,唐庭一時無語,黑了臉道:“你不陪著相爺,來這裡做什麼?”
他這麼一問,阿芙的囂張氣焰便垮了下去,垂頭沒精打采道:“相爺命我來幫你!”
唐庭斜她一眼,頗有些不在乎地笑笑,懶懶道:“相爺也是,既信不過我,何不派唐連來看著我?倒叫十五妹辛苦來去,真是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
阿芙也非榆木疙瘩,豈能聽不出他這話裡的揶揄?登時惱羞成怒:“唐庭——你這話何意,你怎敢挑撥我與相爺的關係?”
唐庭嗤笑道:“十五妹同相爺有關係麼?”
“你——”阿芙說不出話來,赤眉白臉地瞪住唐庭看了好半晌,才道,“好歹我們是一路的,你幹麼總這般擠兌我?”
“你還記得我們是一路的?”唐庭湊近她耳邊,似笑非笑,語氣曖昧,“我怎麼覺著,你現如今這顆心越來越偏到相爺那邊去了,只怕早將自己原來的主子忘到腦後去了。”
阿芙怔住,受了驚嚇般地看他許久,方嚅嚅道:“我當然沒有忘,只是……為相爺也好,為太后也好,不都是一樣麼?”
唐庭目不轉睛瞅她片刻,扯起嘴角冷笑:“那能是一樣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