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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的飛機,殷慕玦送她到機場,商千颯沒有來接,不過已經通知她在江城機場接機。
沐晚夕穿著平底鞋,遮住腳踝的長裙,頭髮隨意的散落,整個人輕鬆而隨意。或許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少了之前的冷漠與孤傲,給人感覺很舒適。
“記得要乖乖吃飯,好好睡覺,照顧好自己和孩子。我一有時間就回去陪你。”若不是擔心季瀾溪他們會對沐晚夕不利,他怎麼也捨不得沐晚夕和孩子此刻離開自己身邊。
這邊的事他分不開身,只能先把她送回去。
沐晚夕點頭,眼神若是看向機場的入口,早上趁殷慕玦收拾東西時,她偷偷的給安臣發了簡訊,告訴他班機的時間,意思很明顯。
離開前,她還想見一見安臣。
殷慕玦將她的神色收盡眼底,知道她在等誰,心裡有點不舒服,可想到安臣也陪了她三四年的時間,有著很特殊的感情,只能忍著不發作。
或許,安臣生氣了,所以不願意來見自己。
冷清的眼底瀰漫著一絲失落,手指摸著脖子上的戒指,無聲的苦笑,轉身就想要走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晚夕……”
沐晚夕轉身看見急匆匆趕來的程安臣,額頭佈滿細細的汗珠,眸子裡的光明暗閃爍不定。失落的神色被淺笑替代。
用得著這麼開心嗎?殷慕玦皺眉,很不爽。
“抱歉,有些事情耽擱到現在。”程安臣走過來,平復了一下情緒,淡淡的開口。
“沒關係。”你還是來了。
程安臣的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眸光復雜而深邃,很多話都壓抑在心底無法說出來。因為不想她恨自己,可想到她冒著生命的危險,心就絞痛無比。
“你離開也好,這裡到底是不安全。回江城後要照顧好自己,現在你是媽媽了,和以前的情況不同,時時刻刻要記得自己的安全健康是最重要的,明白嗎?”猶如孩子出遠門,不放心的家長,細心叮嚀。
沐晚夕點頭,“我知道。”頓了一下,清澈的眸子不捨的看著他,“安臣,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好好的,還有——不要感情用事。”
她最擔心安臣為季瀾溪的親情而走上錯誤的道路。
程安臣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是律師,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即便現在我沒有做著律師的職責我也有自己的原則。你不必擔心我,只要你好我就好著。”
沐晚夕抿唇清淺的一笑,雙手環住他的腰部,頭靠在他的胸膛,低喃的聲音只有他們兩個人聽見,“安臣,對不起。”
對不起,我贈了你一場空歡喜。
對不起,我沒辦法留下來面對。
對不起,我總讓你如此的擔心。
一千個一萬個對不起。178NH。
程安臣揉了揉她的頭髮,溫熱的眸光彌散著寵溺,猶如是在哄小孩子的語氣安慰她,“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些,即便再多的不甘心都抵不過我對你的疼愛。晚夕,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活著。
“我會的。”沐晚夕慎重的點頭。
盡人事,聽天命,為了孩子她也會努力堅持活下去。
殷慕玦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的將沐晚夕拉到自己的懷中,挑眉斜睨他,“你抱夠了沒?適可而止,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程安臣無視他的挑釁,擔憂的眸光只看著沐晚夕,薄唇勾了勾還是沒說什麼。
“我走了。”沐晚夕側身時,看向殷慕玦,這個男人留在下來承擔所有的風雨,她之前要求了他態度,現在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是輕輕道:“萬事小心。”
簡短的四個字立刻讓殷慕玦的心底柔軟,一掃陰霾,勾唇邪邪的笑起來,“有你和孩子等著我,怎麼都不會讓自己出事。”
沐晚夕點頭,最後看了安臣一眼,走進登機口。消瘦羸弱的背影最模糊在玻璃的另一邊……
殷慕玦雙手插在口袋中,狹長的眸子迷戀著她的背影,久久捨不得挪開,心裡很不是滋味,剛剛有好轉,就要分開實在太***憋屈了。
程安臣視線收回落在自己身邊的人身上,“你是在乎晚夕多點,還是在乎孩子多點?”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在乎沐晚夕。
殷慕玦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吐出兩個字:“廢話!”沒有沐晚夕,哪裡有孩子讓他喜歡,當然是喜歡孩子多點。
程安臣沒有說話,心底更加的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