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脈象也有中毒之兆,只是這毒與大公子的卻有不同。這二公子中毒時日比大公子的還要長,但每次的計量似乎少於大公子,所以到現在還未發作。但毒性卻已隨時日深入肺腑,一旦發作怕是性命不保”。大夫是一位白鬚掛麵的老者,他來這容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上次診得大公子中毒已覺驚訝,這次又發現二公子也危在旦夕了,饒是他已經上了年紀,見多識廣,心下也難免惶恐起來。
梅儷一聽臉色瞬間蒼白,看著一臉驚訝的容清流,她只覺心疼萬分,一時激動竟然暈了過去。丫鬟下人們連忙扶著二夫人躺到榻上,又派人喊來老爺。這下容清流的院子也鬧了起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容老爺到了之後,問明大夫當下的情況,頓覺晴天霹靂,好端端的二兒子也已身中劇毒。他又看到躺在榻上氣息奄奄的夫人,心如針在扎一般的痛。他連忙讓大夫先配些解毒之藥給容清流,又囚了伺候容清流的下人們,自己則坐在榻上看著嬌妻。下人們趕緊的抓了藥,熬來給容清流喝,容清流原本沒事人一般,喝了那藥倒像是激發了毒性。喝完不久便嘔出好幾口的毒血,隨即與容靜雲一般,昏了過去不見清醒。二少也出了事,二夫人傷心的暈厥,老爺愁思萬緒,整個容府一片愁雲慘霧。
郝老爺得知此事,帶著夫人和郝恬謐立即趕了過去,只見容老爺陪著哭紅眼的二夫人,都是為人爹孃的,郝老爺們見了都心酸起來。郝夫人坐過去,拉著二夫人的手,溫柔的勸慰著。郝老爺則與容老爺去了書房,不知在談什麼。郝恬謐趁著大人們不注意,自己偷偷的溜去看容清流,那會她聽到容清流也中毒的事,正在飯桌上啃雞腿,聽完後就覺得那原本香噴噴的雞腿,變的淡而無味,再啃不下第二口。
她走到熟悉的院前,看著院裡那顆青桐樹還伸著茂密繁盛的枝椏,在空中搖曳。庭院裡相熟的小廝和丫鬟們也不見了人影,現在都是幾個伺候老爺夫人的丫鬟在這裡伺候。院門到屋子不過幾百步的距離,可她卻走的很慢,她想看看容清流現在的情況,卻又不敢去,怕見到跟靜雲哥哥一樣臉色慘白,不說話的清流。夕陽西下,昏黃的光線鋪滿整個小院,郝恬謐望著空空的院子,想起前幾年,與清流靜雲在院中戲耍玩鬧的情景,小小的心房好像溢滿了水,沉沉的,壓的她好累好難受。
“郝小姐來看二少爺嗎,快請進吧”,屋內一個丫鬟正端著一盆水出來,看到發呆的郝恬謐叫了一聲。郝恬謐回身的衝她笑了笑,呆呆的走進屋裡。
清流哥哥的房間總有股香氣,淡淡的,很好聞。屋內掛著藕荷色的紗帳,從雕花的木床到屏風整整有三層,夏天的時候,她總愛賴在他房間裡睡午覺。因為這裡總是陰涼陰涼的,那熱風吹進,被一層層的紗曼圍擋,進不了什麼熱氣。她總愛盯著那紗曼,看它們晃盪啊晃盪,然後沉沉的睡過去。床被她佔了,逼得容清流沒辦法,只得睡到一旁的臥榻上。她走進屋裡,隔著門前鏤空的屏風看向裡面,那幔帳都用銀鉤整齊的掛在兩旁。她踩著鵝黃緞子繡荷花的鞋子,一步一步緩緩的走向床邊。屋裡只有一個丫鬟站在屏風外候著,看到她只是安靜的行了個禮,又恭敬的站在一旁。郝恬謐越靠近床榻,越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她順著那模糊的景象,看到床上那個熟悉的輪廓,只覺有什麼奪眶而出,大刺刺的跌落到錦被上,暈開了一朵淚花。她這才看清了床上的那個人,她吸了吸鼻子,拉起容清流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臉龐,也不說話。她只是不知道說什麼,對著靜雲哥哥她還可以說很多話,可是看到清流哥哥也這樣躺著,她卻說不出話來。她的眼裡不斷的冒出一些,她記事起就不曾有過的東西,這就是淚嗎。娘說過,這淚還是沒有的好,沒有自然不傷悲,原來有了淚,心會這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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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幡然悔悟 。。。
容府此刻已經亂作一團,二夫人病的渾渾噩噩,醒是醒了,但整日裡氣若游絲,臉色蒼白,看在容老爺眼裡是如何一副銷魂的病美人圖。他這幾日;一天到晚都在忙著,一會要去看容靜雲,一會要去看容清流,空了又趕著去看二夫人,還親自給二夫人喂藥,其餘的時間還要去查詢人參的下落。現在這個關口,一根百年人參已是難求,現在又要多找一根,這真是讓容百萬心力交瘁。幾日下來,饒是一貫風流倜儻的容老爺也憔悴了幾分,二夫人也不是瞎子,自然都看在眼裡,看著容老爺小心的給她喂藥,想起他一貫是讓別人伺候的,何時伺候過別人,不覺眼熱,就落下幾滴清淚。
她含淚,輕喚了聲,“相公”。
這一聲嬌弱的女音,真是直達容百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