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前輩,張張嘴,好像想說什麼,但最終卻只是暗暗嘆息一聲,默默嚥下要出口的話。
打著同樣主意的,似乎並不只安民與方華,遠遠的,一直到魔術師的身影消失在拐向樓梯間的拐角,那些守在樓外的自由進化者和小型組織,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
“真是醜陋的人性”
她自嘲般地嘆息著。
另一邊,站在樓梯間外的蓋亞1號,也哼哼冷笑:“真是醜陋的人性啊,外面那些可口的食物,明知道這裡很危險,卻沒有一個人來提醒你你說,究竟是你做人太失敗呢?還是人類本身無可救yà0?”
“不要廢話了”魔術師不耐煩地打斷它的冷笑,催促道:“趕快進去”
說著,他就要伸手推門,但剛到半途,就被蓋亞1號攔住。這個矮小**的生物,大大的眼睛裡閃爍著流光,嘿笑道:“彆著急,再等會兒。”
“還等什麼?”魔術師皺眉。
它發出尖利的笑聲,“當然是等製造出這個空間的傢伙無暇分身嘍我和他嘿嘿,屬於完全的對立面,只要我一進去,他和它立刻就會感應到並趕來抓我,至於和我一起的你,恐怕也會被他們人道毀滅。所以,需要有什麼吸引他和它的注意力才行,而且,還有另外一個小傢伙需要解決,不然的話,我答應你的事可沒辦法做到。”
魔術師盯住它,沉默著,它說的話他聽不太懂,什麼空間、製造空間的人,什麼對立面,他完全不明白,也懶得去多關注。他的心早就死掉了,以前的日子裡,支撐著他像行屍走肉一般活在世上的動力,只有復仇,現在也一樣,不過是多了一點小小的,卻永遠放不下的奢望——它說,它能夠復活他的女兒
冷靜下來,理智想想的話,他知道,復活一個人這種事,完全不可能存在,五階的他,清楚地知道人死後的靈魂,會變成什麼樣子。但就像得了絕症的病人總是期盼奇蹟,當他知道,自己的女兒真有可能復活的時候,什麼冷靜,什麼理智,全都不見了,他如同絕望的落水者般,緊緊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期望它能把他帶往彼岸,除此之外,其它的一切,全都丟擲腦海,不想也懶得去管。
片刻後,他收回目光,點點頭:“要怎麼做?”
只要真得能復活她,就算讓我墮落成惡魔,我也願意
“什麼都不需要去做嘿嘿,我可愛的兄弟姐妹們,應該已經準備開始動手了”蓋亞1號昂起頭,深吸口氣,聲音透著愉悅,“我能感覺到,它們嗜血的心靈在這城市裡沸騰”
黑暗的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窗戶那裡射入一些遠方城市蔓延而來的光暈,老舊的機械鐘掛在對正窗戶的另一面牆上,滴答,滴答,彷彿水滴滑落,在這寧靜的小小空間裡蕩起漣漪。
寧童舒坐在輪椅上,就那樣停在窗前,一直注視著遠方的城市。冷風從窗外吹過,一片枯萎的葉子,翻滾著順風在她視野裡劃出一條弧線,飄落,一株乾枯老樹在窗外院子裡,於風中搖晃著枝椏,如此荒涼。
然後,門敲響、推開,一箇中年人端著托盤進來,輕聲道:“小姐,該吃yà0了”
進化者並不是神,所謂的進化,也不過是靈魂層面,與肉體沒有什麼關係,不使用能力的話,即使變身系高手的身體素質也不會比普通人高多少,一天不吃飯會餓,兩天不睡覺也會疲勞,連續三天不吃不喝不睡也會猝死,同樣,也會生病。
她的身體一直不好,腿癱掉了,眼睛看不見,有時候遇到戰鬥就不得不依靠未來的畫面作為直觀判斷,有時候嫌輪椅礙事,為了方便也會用精神力刺激雙腿,暫時站起來行走。
但這樣頻繁的動用精神力,無異於飲鴆止渴,結果就是她的身體越來越壞,特別是這樣的冬天,人的抵抗力下降,各種má0病就都出來了,最近一段時間,她完全是靠著yà0物支撐下來,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很突然的掛掉。
回過身,她接過中年人遞來的yà0,滿滿一把,塞進嘴裡,服水,艱難吞下,微弱的光線中,她臉上的潮紅一瞬間浮現,又快速淡去化為蒼白,如同窗外淹沒了枯萎草地的雪。
呼吸一時間有些急促,片刻後才平復下來,她捧著水杯,感受著那暖烘烘的溫度,蒸汽從她面前嫋嫋升起,默然半晌後,她突然開口問道:“張叔,我們到這裡多久了?”
被她稱呼張叔的中年人,愣了愣,隨後仔細想想,就有些抱歉地答道:“沒計算不過,有一段時間了。”
“半個月有嗎?”
“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