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們怎麼會有興趣去關注‘凡人社會’。以我的經驗,能讓那些老混蛋感興趣關注的地方,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能不參合就不參合,我”
他話還沒說完,靜室的門忽然拉開,板著臉的安國大步進來,抽出一份資料夾啪地甩在矮几上,神色很是不滿:“老師,您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下命令不予回應申城那邊行動組的求援?”
看著一向恭敬的小徒弟,居然敢這麼與自己針鋒相對,老和尚不但不怒,反而笑了起來。
他已經老了,這些年來權力漸漸下放,大部分集中在安國手裡,本身就有意思繼續扶持他,掌握這個龐大的暴力機構,他當然不希望自己選擇的繼承人,會是一個對自己唯唯諾諾,沒有半點主見的懦夫,否則,一個武力強大的武裝組織,沒有一個強硬的領導人,很容易會淪為政治上的工具——特事局當初兩派的對峙,以及展到後來的分裂,已經給他敲響了警鐘。
這種事,是他多年來極力避免的,不只政府官員害怕特務政治,他也怕,因為一旦特務政治出現,就代表一個國家必然要走向血與火的混亂。
本來他還有些擔心,因為安國平時對他言聽計從,恭敬有加,他擔憂這麼一個“聽話”的繼承人,是否有足夠的魄力,在他百年之後牢牢掌控住醒獅這頭巨獸,但現在看來,往日的擔憂是多慮了,至少在大是大非上,安國敢於站出來質問、反抗。
老臉笑出了一朵菊花,在安國漸漸軟化,變得疑惑的目光中,他招招手:“正好,我也剛和師太說到這點,你也聽聽,聽完再跟我這個老頭子脾氣。”
“呃是”
安國答應著,瞟了師太一眼,在師太向他露出微笑的時候,勉強抽*動一下臉皮,露出一絲生硬的笑容。
老和尚饒有興趣地瞧著坐在自己對面,一溫和一強硬的兩個青年,這兩人,手裡掌握著這個國家個體武力極為強大的兩個組織,卻有著迥然不同的性格,彼此的立場也格格不入,往日為了各自所代表的利益團體,沒少生爭執甚至**接觸,相信很少有人會想到,有一天他們會坐在一起,安靜的喝茶,而不是臉紅脖子粗的冷嘲熱諷。
“真有成就感吖”
他想著,飲盡盅裡的熱茶,剛要開口,虛空中一道波紋悄然掃過,正端著茶的師太與安國,渾身猛地爆射出濃烈的威勢,然而只是身體剛剛有所動作,便齊齊噴出一口血舞栽倒在地,昏迷的最後一眼,他們看見,矮几另一邊身形單薄的老和尚,平常嬉皮笑臉的表情,此刻已完全化為肅穆,古銅色的肌膚漲得通紅,長身而起,忽然爆出一聲大喝,身周空間忽然變得氤氳朦朧,就像塞滿了不斷運動的濃霧,迎向那快捷無比的波紋。
然後,黑暗就覆蓋了意識
人跡罕至的山巒間,在虛空波紋與濃霧相撞的剎那,一道光柱沖天而起,高空的雲層被轟開,如絲絲薄紗呈環狀圍繞在那道粗大的光柱四周,這樣的奇景,一直持續了幾分鐘,才留下逸散的光痕與震盪,漸漸消失。
若非所在地是山巒疊嶂的峨眉,人煙稀少,夜間又太過深沉,沒有人在外面活動,這樣的奇景,恐怕又會在媒體上掀起一股關於峨眉金頂的旋風。
但其他地方卻沒有這樣的幸運,孤獨的地球,懸立在黑暗與光明的交界中,四周是無際的空,那圓弧般,塞滿整個眼球的大地,波紋掃過的地方,一根根光柱立了起來,蜀都、湘南、江浙、湘北、中原、東北、西藏,乃至更北方的西伯利亞,西方的耶路撒冷、阿爾卑斯、奧林匹斯、教皇國、英倫島,以及南北美任何有人的地方,一道道光柱就這樣亮了起來,就像這地球,突然間長出了數十根刺,鋪滿了大氣層的雲,被這些“刺”捅出一個個小小的旋渦,然後,緩緩消散。
只留下各種詫異與錯愕,在大地的寂靜中醞釀,等待著下一刻的爆。
峨眉,醒獅總部那間靜室,此時建築所在的地方,已經變成一片圓形的坑洞,意外的突然爆,令醒獅內部的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該生的便生了,帶來的驚惶從每個人心底爬上來,無數進化者呼喝著,從一個個地方竄出,奔向那座大坑。
空地還在散著嫋嫋蒸汽,熔化的泥土閃爍著晶瑩的光澤,流淌著,漸漸凝結,成為石英之類的結晶體,而在這些粘稠液體的中央,那位醒獅資格最老的領導人,本就瘦削的身軀傴僂著,眼睛、鼻子、耳朵,都竄出血來,麵皮抖動,猙獰可怖。
見到這樣的景況,人們默默圍在圓坑邊,努力壓抑的恐慌,緩緩在空氣中波盪著。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慢慢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