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撇嘴,“說句不好聽的話,用心可疑”
在社會上,人做出一件事,想要給這件事一個定論的話,並不會像填空題那樣有固定的答案,全看怎麼說,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一張嘴能把很簡單的一件事說出千萬種道理。
林同書的口才並不多好,但他選擇的切入點很好,洛紫嫣本來就覺得鬱宏沒做錯什麼,因此越聽便越覺有道理。
可是隨後她就有些黯然,鬱宏已經被內務部帶走,下面就是審訊,為案件定論,之後就是審判,至於是總參指定內務部下達處罰決定,還是上軍事法庭,就看事件造成的影響有多大。
等於說,鬱宏揹負責任已經不可避免,想再多,也無濟於事了。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林同書回看了眼窗外,黑暗的蒼穹下,幾架直升機在園區上空盤旋,探照燈的光柱掃射著下方,下面是一片軍車來往,人聲鼎沸,熙攘忙碌的喧鬧。
望著那忙碌的景象,他輕輕出聲:“今天是鬱宏,明天就說不定是誰了”
洛紫嫣一驚,抬頭,瞪大眼睛瞧著少年,“你是說那邊已經開始”
“也許吧,誰知道呢?”
少年說的模稜兩可,但洛紫嫣卻已坐不住了,匆匆站起身,丟下一句“我出去一下”便要離開。
在她出門之前,林同書叫住了她,伸出手指點點自己,“不要說是我說的,好嗎?”
“呃?”洛紫嫣愕然。
少年在她詢問的表情下聳聳肩,笑道:“你現在出去,是準備把我說的這些話,告訴你們一派的人吧?”
洛紫嫣愣了下,隨後點頭,“嗯”她並沒有想過隱瞞他,在她心裡,他一直是個很聰明的人,即便她不說,他也能現。
“那就不要提到我,我現在還是嫌疑人呢,那些話要是我提出來的,他們就會想,這傢伙別不是挑撥離間吧?到時候呵,對大家都不好。”
洛紫嫣想了想,確實是這樣,就應道:“我明白的”說罷,便快步離開。
匆忙推門離去的她,自然看不到,在她身後一直襬出一副高深莫測模樣的少年,表情忽然垮了下去,嘆口氣,眉目間露出歉意。
“又是挑撥,利用”
他暗暗自嘲,自己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個愛使陰謀的小人。鬱宏的事並沒有任何不合理,所謂師太那邊難,也許是有這方面的因素,但即便沒有師太那邊的人推波助瀾,鬱宏逃脫不了被按上“通敵”罪名的命運,無論有什麼藉口,他確實做出了通敵的事實,特事局是國家機構,對任何形式的通敵行為都會施以最大的懲罰力度,陷害與不陷害完全沒有必要。
相信鳳凰手下的團體,也考慮到了這點,否則的話,應該已經有人為鬱宏求情了,畢竟他駐守申城多年,也是鳳凰手下團體的一個相當強大的組成部分,失去他,就等於將申城這個龐大城市的部分資源拱手讓人,鳳凰手下那些人,不至於那麼不智。
這次借洛紫嫣的口挑撥,並非是想透過鬱宏的事,讓鳳凰、師太手下的雙方團體開戰,不過是利用人性的弱點,向鳳凰手下那些人,施加些壓力罷了。
人總是多疑的,雖說鬱宏被抓不可避免,但那些人,未嘗沒有懷疑過師太那邊下黑手的可能,自己,不過是借洛紫嫣的口,加大他們心裡的猜忌罷了,最終的目的,還是想讓他們儘快想辦法喚醒鳳凰,對那些人而言,只要鳳凰甦醒,就代表有了主心骨,如浮萍紮下根,再不懼怕一切風吹雨打。
對自己而言,鳳凰的甦醒也越來越迫切,寧童舒,果然如他當初的擔憂,趁著善良原力代理人未出,一邊積蓄力量,一邊已經開始興風作浪,再不喚醒善良對她予以制衡的話,她恐怕會越來越出自己的控制。
“就是利用了洛紫嫣,不知道她以後知道,會不會恨不得殺了我?”少年有點抱歉又有點憂慮地想。
第二十七章見面(上)
其實,挑撥只是順勢而為,他的主要目的,只是想讓洛紫嫣離開。
上方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遠遠傳來,休息室的門還在微微晃動,被潔白燈光照耀的房間漸漸安靜下來,窗外的喧鬧彷彿隔了一個世界,模糊而迷離,林同書走到窗前,看向下方。
下面,軍隊已經園區各個出入口封鎖,所有建築也全被清查,不知屬於哪個軍區醫院的義工,抬著擔架將一些人從一個個狼藉的角落抬出來,不過擔架上的人,已經簡單地蒙上白布,還未乾涸的血跡將白布暈出一灘灘刺目的紅,偶爾擔架稍稍晃動,白布微掀,垂下一條胳膊或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