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吃了人,她會發瘋——”
恰時,衛東侯的電話嘀嘀嘀地響了,他揭起一聽,臉色揪然大變,倏地一下就消失了。
北靖和織田聖不約而同地對看一眼,眼中都只有一個訊號:這麼快就來了?!
……
衛東侯等人趕回酒店時,套房裡已經沒有人了。
方臣剛剛被一股巨力扔出一扇房門,眾人一看,一道身影以連獸人都驚愕的速度衝了出去。
方向正是織田聖和可可的套房。
衛東侯和北靖的臉色同時變得十分凝重,緊追而上,然而一道身影卻比他倆更快地衝進了房間。
幸而這一個整層只有五間豪華套房,都被織田聖和衛東侯給包了,沒有外人。
“放開可可!”
織田聖一衝進屋,就看到語環正雙手掐著大床上,臉色同樣很糟糕的五歲大的小可可,剎時就憤怒得失去了一慣的淡定,衝上前要逮人。
衛東侯大吼一聲上前阻攔,在那隻青灰色的爪子就要碰到語環時,將其攔住,再一看織田聖的模樣,心中亦是一震。
此時此刻,織田聖已經不像是正常人的黃膚黑長髮,他整個人都變成了青灰色,臉頰深入到脖子深處,五爪深入到袖籠裡,連同指甲蓋、眼睛珠子,以及頭髮,都變成了淡淡的青灰色,那顏色也隨著他憤怒焦急的程度,而不斷加深。
衛東侯自然沒功夫去弄明白織田聖其實是個什麼怪物,一掌將人揮開,抱住床上的女人,一邊喚著名字哄著,一邊伸手去抓那雙變出尖甲的爪子,卻被女人尖叫著狠狠抓了一把。
“語環,你看看我是誰,我是東侯啊,我是你老公!語環,你醒醒,我知道你在那裡,你看著我,看著我!”
衛東侯捧著語環被冷汗浸溼的小臉,直視那雙腥紅渾濁的眼眸。
此時此刻,小女人也已經不再似正常的人形態。
她骨瘦如柴,渾身佈滿青紫色的血網,一張小臉變得又尖又長,大大的杏眸眼角上翹,染著一抹邪氣的嫣紅,張大的嘴裡犬齒尖厲,面容因為飢渴的慾望而徹底扭曲,十分赫人。
任他怎麼呼喊,她都充耳不聞,朝著他不斷張嘴做勢要撕咬的模樣。
可可的聲音在他心裡響起:東子哥哥,環環姐她有意識,你快叫她啊,叫她回來。不能讓她失去本性,不然她以後就會變成真正的野獸了!
聞言,衛東侯的動作就是一僵。
徹底的野獸!
這怎麼可以?!
他那麼辛苦地堅持到今天,經歷了藥物和刺激自控訓練,就是為了不讓自己變成野獸。
可他千辛萬苦努力到現在,為了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卻萬萬想不到最終卻是自己害了最愛的人兒,害她要變成野獸,甚至還性命垂危。
看著她痛苦地嘶吼著,面目全非的模樣,他剎時間心痛如絞,幾乎不能自矣。
“寶貝……”
他的聲音沙啞低喑。
四目相接時,他目光閃動,她眼眶裂紅,卻仍是張大了嘴向他撲殺。
他十指撫著她冰涼刺骨的小臉,一字一句地說,
“寶貝,我知道,這不是你。你只是想讓自己振作起來,你只是想給寶寶足夠的營養,你只是想跟我在一起,我們說好的。”
他握住了她的雙手,“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任她大張的嘴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剎時間,周人發出一片驚呼。
方臣等人要阻止,就被北靖給攔住了。
織田聖抱著可可,也沒有動。
女人俯在男人肩頭,大口地吸吮著充沛的鮮血,嘖嘖的汲吮聲,在瞬間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糝人,可是隨著男人響起的聲音,慢慢轉變。
男人溫厚的大掌輕輕撫著女人的背,說著,“環環,還記得咱倆同居那段兒麼。你明明擔心,卻什麼都不問,還給我做那麼多好吃的東西。我差點兒就咬了你……可是隔天你還是給我做了五仁餃子,等我回來。除了你,還有誰會面對一頭野獸,還是不斷傷害你的野獸,如此善良寬容。
環環,寶貝,我知道你一定聽得見,看得到。我知道你比很多很多人都執著,都要堅強,你一定可以克服你身體裡的獸性。對不對?”
織田聖懷裡的小可可突然嗚咽一聲,扭過頭,無聲地落淚。織田聖撫著小腦袋,心中沉沉一嘆。小可可一把抓住了那隻青灰色的手,將頭埋進了他的頸彎裡,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