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比現在溫柔的多,也很安靜,不多話。可是我更喜歡現在的你,我喜歡你發脾氣的樣子。”
他在訴說衷情,而我在極力回憶那個女人的樣子。頭越來越痛,像被一把鈍鋸在慢慢地切割,我忍不住,抱著頭呻吟。
“怎麼了?”陳鵬擔心起來。
“我頭好痛,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別想。”他哄我:“乖,別想了,等好了再想,還是不要想的好,要想就想我。”
他的手撫摩著我的額頭,時不時地用力,按在我疼痛難忍的太陽穴上,然後慢慢鬆開。他的手指鬆開的時候我覺得輕鬆,漸漸迷糊起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陳鵬和小妹在屏風那邊吃飯,一邊小聲閒聊。我沒動,頭還暈暈的,很多事情我還是想不起來。
也許,真的不該再去想已經遺忘的事。我扭頭看著視窗,窗外有霓虹燈在閃爍,我又想起柳意。
投胎是怎麼一回事我不知道,按故事裡說,通常是女人快生養的時候夢見什麼紅光或者動物什麼的會撲進懷裡,或者是神仙往懷裡送東西,然後醒來就生了。也許柳意也是這樣?不知道投胎會不會有自主權?是不是可以事先挑選中意的人家?
她倒好,仰頭喝下孟婆湯,前塵今生一了百了,徹底重新整理一次,從頭做人。
我嘆了口氣,也許我也該重新整理一次我的記憶,把不該記起的人和事統統忘乾淨。
可是……內心裡我還是非常忐忑,隱隱覺得這件事還沒有完,該來的總歸會來,儘管我遺忘了一些細節,可是,該來的終歸會來。
按醫生的話說,我不過是急性上呼吸道感染,說通俗點,就是患了重感冒,連著打了三天點滴,我不再發燒,也不再頭痛。陳鵬又回那家廠去上班,而我又回來店裡,安心做我的小生意,安心等待下一個週末他回家。
偶爾還會想起柳意,我知道她已經走了,作為柳意她已經不存在了,也許新的生命已經出生,或男或女,換一個名字,換一對父母,繼續糾纏一生。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的時候我還是會想起她,會感覺她還在那裡,在一旁瞧著我,如鑽石般清澈透明的眼波。
“姐。”小妹在我面前搖晃手。
“幹嘛?”我沒好氣地問。
“你老是發呆。”她笑。我和陳鵬和好後,她比我還高興。
“姐,前幾天你送到樓上去的那件衣服還沒收錢啊,一千元呢,你不想要了?”
“誰說的?”我瞪她,一千元,不想要?你當我有病啊?
我立刻就去收帳。呵呵,我也有帳可收,看來要時來運轉了。
可惜,我想錯了。
電梯門剛開啟,我就聽見“乒乒乓乓、淅瀝嘩啦”的聲音,站著聽了聽,聲音是從31806傳出來的,這套住房好像給施了魔咒,註定不得安寧。
我才不關心裡面的人是否在打架,儘管一聽就知道有人在大力摔東西。只是想到柳意的家被人這個糟蹋,我還是有點忿忿不平,但,我更擔心的是那一千元今天怕是收不回來了。
正在猶豫,門“哐啷”一聲被開啟。
黃大坤再一次怒氣衝衝地出現在我面前,看見我,他臉上的表情驟然凝固。
幾乎同時,門裡傳出一聲刺耳的尖叫:“黃大坤,她已經死了!你為什麼還要去想她?你以為她是一心一意對你的嗎?”
話未說完,黃大坤猛然轉身,抬手一揮,一巴掌摔在剛從門裡衝出來的女人臉上。
“啪!”非常的清脆。
我嚇了一跳,那個女人被打的踉蹌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地上。
旁邊的門也開了,有鄰居出來,勸也不是,罵也不是,都跟我一樣,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對男女。
地上的女人半邊臉通紅,喃喃地說:“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我打不得你嗎?”黃大坤輕蔑地問。
不知道為什麼,我也覺得這個女人該打,就衝她把那件白色絲綢睡裙穿得如此浪蕩就該打。我有種解氣的快感。
“你……你……”女人跳起來,捂住臉:“她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念念不忘?我哪點比不上她?我跟了你這麼多年,我還給你生了個孩子,你居然為了她打我?我做錯了什麼?就穿了件跟她一樣的衣裳?”
黃大坤冷笑:“肯為我生孩子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好,好,算你狠!”那女人一邊咬牙切齒地說,一邊慢慢地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