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部分(2 / 4)

沒有痊癒。來人手執細長的煙桿,輕蔑地俯視著她。

幾乎是慣性地,很早以前便有的‘不在這個男人面前示弱’的想法忽然佔據整個大腦,那句‘難看’落在她耳裡,像根刺般讓人難受。在她眼裡,這個人是前輩,是老師,是帶著她出生入死的人,雲沾衣10年前就沒在他面前露出過一點弱,現在也不例外,彷彿只要這樣做了,就會讓對方看不起她一樣。

沉默了許久,她倔強地伸手。

“……拉我起來。”

至少要站到和他對等的位置上。

高杉晉助微微挑眉,明知她的脾氣卻不想理會,乾脆拎起她的後衣領,直接拖回榻榻米。金髮的來島又子雖不情願自己的頭兒跟雲沾衣單獨呆在一起,卻還是識趣地退出去。高杉晉助丟下雲沾衣後隨意地坐在了一邊,長刀靠牆而立,和主人一樣尖銳。

他漫不經心地譏笑,望著雲沾衣的目光復雜而浮沉。雲沾衣自知走不了,發熱的頭腦逐漸冷靜下來,認命地盯著天花板。兩人相對沉默,許久才有人打破僵局。

“隊長,我的刀斷了。”

高杉瞟了一眼牆角躺著的武士刀,“你不捨得?”

“有點,我這人戀舊。”

看了一眼她臉上病態的紅暈,高杉抬手把窗戶關嚴,擋了外面的雪。江戶的冬天雖不長,但溼冷無比,對於病人來說格外難熬。

雲沾衣看著他的動作,自嘲地咧嘴,“我死不了。”

緹奇沒能殺了她,耳環沒能殺了她,變成幽靈又變回人,這樣都死不了,還有什麼能讓她死?

除了斷刀,雲沾衣再沒對高杉晉助提過一句自己的事。他也沒問,以他們的關係,如果想說自然就會說,雖然雲沾衣毫無預兆地以重傷姿態出現,說不好奇是假的,可因她不說,沒人會逼問。

江戶的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待雲沾衣可以活動時,高杉帶她出了門。第一次坐輪椅很新鮮,但推輪椅的人是鬼兵隊隊長這一點更詭異,如果被他的死對頭或熟識之人看到,大概會覺得自己得了神經病。好在活動範圍有限,雲沾衣的精神也無法支撐她長時間清醒,就像垂暮之年的老人。

來島又子說她傷了臉,在眼下有近3寸長的傷口,高杉陰陽怪氣地笑說她本來長得就沒什麼看點,傷不傷沒差。雲沾衣本想反駁他,但想想確也如此,起初就沒人因她的臉而和她交好或交惡,何況雲小樓也傷了臉,她這做姐姐的也算陪弟弟了。

身上的傷一時半會無法痊癒,雲沾衣體內雖有神族血,但靈力和神力盡散,落差太大加上虛弱,反而傷了內裡。高杉沒少嘲笑她。不過想當年在戰場做小兵時,每天都會被他這個做隊長的罵得狗血噴頭,不也照樣活了這麼長時間?

只是雲沾衣還是忍不住懷念那時直來直去的高杉晉助,那時候的隊長多爺們啊,哪像現在,陰陽怪氣不說,還少了不少磊落。

她一直怕高杉會重提讓她回鬼兵隊。雖然來島又子照顧她對她有恩,武市變平太也總講些冷笑話來讓氣氛更冷,以前被她砍過的河上萬齊時不時還會唱上一曲,在鬼兵隊臨時聚集地雲沾衣過的還算快樂,但她一直記得銀時那時說,攘夷的事有人做就好。

不過還是有些得瑟的,她奉為生死之交的兩個人,一個穩重一個激進平分了攘夷江山,說出來臉上都有光,還有一個知己特有錢,反而是她和銀時這倆不知進取的拖了大家後腿。

“這種事有什麼值得拿出來得意的?”高杉晉助涼涼地掃了她一眼,“無聊。”

雲沾衣坐在他對面,剛想去拿酒,酒瓶卻被人提早奪了過去,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管我,我樂意。說出去多威風啊,我認識高杉晉助和桂小太郎,說不定幕府新選組都會重點照顧我。不是說連阿銀現在都是‘歌舞伎町最強’了嗎?看著你們一個個出息,我實在太欣慰了。”

“別用一副老人前輩的口吻說話。”

“那你把酒給我。”

“你想早死嗎?”

“你好囉嗦啊晉助爺爺。”

“……”

聽著她絮絮叨叨,高杉晉助給自己倒上酒。人總是在不知不覺間發生改變,待很久後回首時才會發現變了多少,然而像雲沾衣這種多年來一如既往,甚至現在比以前還沒心沒肺的人,不是沒變,是假裝沒變而已。

也許她才是這些人裡最表裡不一的一個。每個人都有那麼幾件小秘密深埋於心,對於自己不是那個她願意與之分享的人這件事,高杉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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