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她姐姐就離開了西安。走的時候我們去送行,姐妹兩個抱在一起,哭了起來。子歌上車之後,我們一直等到列車駛出站臺。回去的路上,她不想坐車,我們就一直走,我知道她在回想過去,和姐姐在一起的時光,她們的快樂和她們的秘密。我不知道能說什麼,只是跟著。
她說因為自己的任性,使得父母連同姐姐一起受連累,如果這些年自己沒有離開武漢,姐姐早已經嫁人,並有一個很不錯的職業,而媽媽也不必受罪來吃這裡的食物。總之是越說越把一切罪責加在自己身上。
我就問她生活究竟是什麼,如果她不走出來,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外面的精彩,而她又怎麼知道她的父母還有姐姐在這裡就不開心?
她苦澀的看著我:“我哭一會就好了。”於是在路邊,臉埋在我的懷裡。
有一天中午,大力神很是暴躁,莫名的把自己的手機一下子摔了出去,就是那個我怎麼也學不會的什麼拋物線狀。然後坐在床頭一直抽菸,好像是希望能被煙霧繚繞、得道成仙吧。
最後,如苦菜花般悽慘的說自己的女人在法國那邊有好幾個追求者——那群傻逼花父母的錢,不好好學習,整天尋思女人。而他的女朋友好像是有一些動心了,畢竟兩個人只能在電話裡面卿卿我我而非親親摸摸。他把她罵了一頓,說當初認識她的時候就感覺不是什麼好東西。
氣歸氣話,最後這小子竟然報了一個法語班,打算以後追到法國去。於是每天開始發憤圖強,改為在外國語學院上課了。
我不習慣喝咖啡,和別人相反,我喝下去之後,就感覺渾身軟慢慢的,只想睡覺。當他們每天熬夜打麻將的時候,我就會衝幾包,喝下去,鑽進被窩,雷打不動。
我很懷念那段時光,下雪的晚上,開著燈,大家在被窩裡面,隨便聊天,有關往事、糗事、軼事,天南海北的,沒任何負擔。到最後,大家都懶得起來關燈,就一直亮著,隨它去。早上醒來,看到一大片雪花,就感覺新奇,像個孩子。
老大有時候會來宿舍住幾天,好像這裡就是他的行宮,但我們只是宮女而已。有一天晚上,讓我很憤怒。那時我正睡得迷迷糊糊,他使勁用腳把我推醒,說:“小陸,我晚上喝了幾杯茶,睡不著,咱們聊聊。”我只好勉強陪著他,說了沒三句話,就聽見了他的呼嚕聲。
暈!沒救了,讓我失眠到好久。
他說他們班裡面發展了好幾對男女,說話時的樣子很是羨慕。
我在旁邊開玩笑說:“小心我向嫂子打小報告。”
他一本正經的說:“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個叛徒。”
他還說我們寢室是整座樓上最厲害的:一個把罪惡的黑手伸入軍校,一個更厲害,直接跨國犯罪,只有他自己自產自銷。
我們都笑了:“離你的七年之癢還很遠吧?”
他就說沒有人真正體諒他,如果自己也是外地的就好了。
我們都知道這只是說說而已,他是個好人,好男人。
隔壁寢室住著一個法碩,人怪怪的,我們對他都很反感,有幾次差點打起來。我們就一直尋找機會打算整整他,終於有一次被我得逞。
那時趁他不注意,我把他的牙膏全部擠出來,換成了清洗劑。看樣子是,他用了很久,都沒發現。
結果我們寢室其他人每次用物品前,都會警惕的問:“小陸,我可沒得罪過你吧?”
新任老大
宿舍停電那幾個晚上,我大多是坐在陽臺上看下面時不時閃過的燈光,而民商那兩個小子卻鑽進了女生宿舍,美其名曰“保護女同胞”。
回來之後卻大發感慨:“奶奶的,沒把我憋死,都是些什麼味道呀。還是自己寢室空氣新鮮、衛生整潔。”
學校女寢有一段時間經常丟失內衣,但是大家就是逮不到那個變態狂、戀物癖。我當時很損的說:“這老小子肯定30歲以上了,而且屬於數不到三就結束的那種。”大家紛紛點頭贊同,然後彼此相問:“你數到幾?”
有一個行政法學專業的女同學一年之內接連丟失了4部手機,搞得她的男友很心煩,最後給她買了一部老款的諾基亞1100,女孩子很不高興。沒辦法,男孩只好忍痛把自己的那部給了她,但是還是再次丟失。丟失的經過可以說很戲劇、很神奇:一箇中年男子去她寢室說是檢查空調情況的,她就讓他進來。他在屋子裡面轉了一圈,隨便開關了一下空調,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告訴她,最近學校裡小偷比較多,要她加強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