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建設吸了一口,被嗆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
他惡作劇逼迫每個人都吸一口煙,而且必須吸進肺裡,結果小夥伴們一個個大咳不止。這就是他希望看到的效果,樂得他在草坪上打滾,眼淚都笑出來了。
鬧夠了他坐起來講大串聯的各種逸聞趣事:“要說串聯哪,那可真有些故事。全國的紅衛兵都憑介紹信到北京去,該有多少人 ?http://87book。com北京所有學校的教室、禮堂都睡滿了人,還有的人睡軍用帳篷。我們睡的是地鋪,吃的是熬大白菜或者燉土豆,不要錢管飽。最難受的是坐火車,座椅上、椅子靠背上、行李架上、椅子底下到處是人,人擠人人挨人動都動不了,我的一個同學硬是被人擠得兩腳騰空。後來我們佔了一個廁所,你們知道里面擠了幾個人 ?http://87book。com八個!別看是廁所,那可是天堂!最大的好處是可以解決內急,還有水喝。有一個武漢女學生的鞋子被踩掉了,她找乘務員說:‘同志,我的鞋子(湖北人把鞋子念成孩子)丟了。’那個乘務員很奇怪,怎麼有小孩的人也來串聯?便問:‘多大的孩子?’‘三十八碼的。’”
大夥哄的一下全都笑倒在草坪上。
鐵戈是講笑話的高手,任別人怎麼笑他都不露一絲笑意。
他接著又說:“你們知道紅州話和普通話結合以後是什麼效果?那是典型的‘紅普’。紅州高中有個學生是農村來的,有一天他要大便,急匆匆地問警察:‘叔叔,哪裡有茅室?’那警察聽不懂他的話,那個學生急了,把皮帶解開往地上一蹲,警察這才明白他要上廁所,說:“廁所就是廁所,什麼茅室!”眾人又大笑不止。
鐵戈接著說:“這人解完大便又到王府井逛街,他要買饅頭,便對服務員說:‘同志,我要買粑。’服務員愣了一下:‘我們這兒沒有粑。’那人急了:‘幾播(紅州土話:那裡)那麼多的粑,你怎麼不賣呀?’”
大家頓時笑得喘不過氣來,罵道:“這狗日的丟盡紅州人的臉!”
他繼續說道:“北京的紅衛兵穿的是一色的軍裝,有五五年發的人字斜紋布軍裝,全都洗得發白。也有將校呢軍裝,就是軍分割槽黃司令穿的那種,那叫一個神氣。最差的也是化纖的國防綠,還全都是四個兜的軍官服。騎的一色是鳳凰、永久、飛鴿錳鋼全鏈盒的腳踏車,幾十上百人呼嘯而過,車鈴一片亂響,那陣勢連武漢都看不到,他媽的北京人就是牛!”。“
季建設問道:“為什麼要穿舊軍裝?新軍裝不是更好嗎?”
鐵戈滿臉不屑道:“你懂什麼!新軍裝都是六五年以後才發的,算個什麼東西?五五年發的軍裝就顯得資格老,將校呢的軍裝穿在身上說明你家有個將校級的老革命,那才有臭顯擺的資格,懂嗎?”
這一番高論讓小夥伴們對剛從北京回來的鐵戈不禁肅然起敬。
他又點了一根菸假裝悠然地抽著,這也是一種臭顯擺。
程洪問:“看見毛主席了沒有?”
鐵戈神情變得莊嚴肅穆:“國慶節那天一大早我們就起來吃飯,然後集合去天安門廣場,一直等到下午毛主席和林副主席才出來接見。哎呀人群立馬秩序大亂,大家拿著紅寶書一遍又一遍高喊毛主席萬歲,拼命往前擠都想看清楚些。我們離得太遠模模糊糊看見一個輪廓,不管怎樣總算見著了。我們當時都哭了,那是幸福的眼淚,大家發誓一定要永遠跟著毛主席革命到底。”
那時鐵戈對毛澤東懷著一種非常純樸而又虔誠的感情,沒有絲毫的功利色彩,這是那一代人那個時候的真實感情。
有分教:
飄飄紅旗出鄂中,徑赴京畿拜主公。
小將豪情難抑止,高歌一曲東方紅。
正是:重點火領袖自有妙算,大串聯學子不辨玄機。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9。…第八回 風雲突變家家有難
第八回
風雲突變家家有難
犁庭掃穴戶戶無為
話說文革初期批判三家村以後,無數文人開始遭難。鄧拓、吳晗、廖沫沙自不必說了,《燕山夜話》被批的臭不可聞。全國各地的文教系統和宣傳系統最先受到衝擊,被打得落花流水。從五月十七日鄧拓自殺,然後又有著名作家劇作家老舍投湖,著名文藝理論家葉以群跳樓自殺,《紅巖》作者羅廣斌也是跳樓自殺,被整死的更是不計其數。
而在紅州地區儘管地委丟擲了地區文教局的二把手寧成,但仍然抵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