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去。你們永遠都是我的孩子,即使你們中間有人坐牢了,我也不會嫌棄他,哪有媽媽嫌棄自己的孩子的?犯了錯誤甚至犯了罪,只要改了還是好人,同樣可以為社會主義建設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唉,現在想起來就像昨天的事。”
鐵戈嘆道:“就本質來說,我們的本質都不壞,為什麼坐牢的偏偏是我們?我們從小就熱愛毛主席,熱愛共產黨,熱愛這個國家,怎麼到頭來把自己‘熱愛’進了大牢?寧老師是多好的人哪,為什麼偏偏把她打倒了?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難道這就是我們希望看到的革命?”
柳六一張了張嘴,但終究未吐一字,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有分教:
疑惑今朝始解開,發人深省為何來?
夜遙猶憶恩師語,一樣蒙冤一樣哀。
正是:說遭遇真相大白,談往事記憶猶新。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72。…第七十二回 劉德明臭顯擺盜竊歷史
第七十二回
劉德明臭顯擺盜竊歷史
監獄長假提審詢問老鄉
第二天吃過早飯,鐵戈又開始抽菸。
劉德明湊過來說:“老鐵,搞根菸抽吧。你抽的煙那個香啊,硬是把我的魂都勾走了。”
鐵戈扔給了他一支菸:“老犯子,你是上過山滾過水的人,把坐牢的經歷和經驗給我們介紹一下,讓我們也好有個思想準備,也算是未雨綢繆吧。”
劉德明點著煙美美的吸了一大口,很爽快地說:“沒有問題,小菜一碟。”
他正準備開講“光榮”的過去,一撮毛開啟門大聲說道:“放風了,三十分鐘。劉德明你把新犯子帶到院子裡去放風。”
這是鐵戈第一次放風,他很興奮,想看一看放風場到底有多大,周圍碉堡的機槍是怎樣把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他對放風的認識還停留在《烈火中永生》的電影畫面和《紅巖》的故事情節裡。
走過一排排倉庫似的大牢房,到了盡頭向右一拐就進了一個大約一百多平方米的小院,四周是七八米高的圍牆,上面是帶刺的電網。在一個牆角有一座三層樓高的碉堡,一個槍兵揹著衝鋒槍雙手插在大衣袖子裡看都不看下面的犯人,更不用說把槍口對著放風的人們。鐵戈覺得這太平常了,一點刺激也沒有,不免大失所望。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院子裡的雪地早已被踩得亂七八糟,顯然在此之前已經有人放過風。鐵戈這四個人和劉德明那邊三個人在院子裡轉圈,只有郎超雄不想動,站在院子裡抬頭看天。
鐵戈拉著他走,邊走邊說:“書呆子,到哪裡都要有一個好身體,勞改也不例外。又沒有叫你打籃球,無非是活動一下筋骨。活動活動,要活就要動嘛,是不是?我們這些人當中就是你的刑期最長,沒有一個好身體你怎麼熬啊?”接著又對柳六一說:“我剛才想起了白公館、渣滓洞裡的囚徒們放風的場面,可是到這裡一看,這跟《紅巖》裡描述的情節完全不一樣啊。”
柳六一大笑道:“鐵戈,你總是說別人是書呆子,我看你大概也呆得差不多了,總是把《紅巖》和這裡比,其實並沒有那樣誇張。我在紅州看守所裡放風時,那裡倒真是用機槍對著犯人,因為都是未決犯,怕犯人之間通風報信,串供翻案。我們在看守所要講話就到廁所裡去趁倒馬桶的機會講幾句話。這裡就不同了,這高牆深院碉堡電網,誰跑得了?而且我們是已決犯,馬上就要去勞改了,你看那槍兵懶洋洋的樣子,完全是例行公事。他站在那裡無非是提醒我們這些人不要有非分之想,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作用?”
大家一個跟一個慢慢地走著,如同拉磨的驢一般無休止地轉著圈。鐵戈盡情地呼吸著凜冽的空氣,這裡的空氣質量比號子裡強得多。他一邊走一邊做著各種活動,這都是他原來上場打球之前的動作,兩臂高舉後拉、扭腰、活動髖關節,反正是腳不停手不住腰也沒閒著,只可惜老天爺陰沉著臉,沒有期盼已久的太陽來曬曬快要發黴的肢體。半個小時的放風很快就結束了,大家回到號子都想聽劉德明講他偷保險櫃的故事,誰知劉德明故意賣關子說:“有點困了,想睡覺。”說完和衣躺下假寐。
鐵戈也不理他,掏出一根菸抽起來,嘴裡故意說:“真他媽的香啊!抽完了我也睡一會兒。”一邊把煙朝劉德明那邊吹,惹得劉德明睡也不是坐也不是,終於頂不住香菸的誘惑,懇求道:“老鐵呀,別再饞我了,這他媽比上刑還難受。”
鐵戈掏出一根菸,鄙夷地笑道:“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