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部分(2 / 4)

小說:文革戀史 作者:暖暖

這個人也是的,關禁閉閒來無事跟彭定安講講文革的‘大好形勢’嘛,免得他什麼也不知道,還要我來對他進行文化大革命的再教育。”鐵戈指著第四個人問:“這位叫什麼名字?”

彭定安介紹道:“他叫陸銘,黃石市一家工廠的工人,因為反四人幫被判了二十年。他滿以為他的問題可以解決,就不停地寫申訴,但黃石法院一點訊息也沒有,他就開始搞絕食鬥爭,以死相拼。這就有點黃狗吃屎黑狗遭殃的味道,明明是法院判的刑要由法院來解決問題。監獄只管羈押犯人,就算犯人有天大的冤枉,沒有法院的判決監獄是不敢放人的。陸銘的問題解決不了,也不能找監獄的麻煩呀。可他就是轉不過這個彎來,繼續堅持絕食鬥爭,中隊沒有辦法只能天天給他從鼻子裡灌流食。這樣搞已經大半年,他現在有點神經病症狀了。”

鐵戈仔細一看,發現陸銘目光呆滯,面無表情,而且慘白的臉浮腫得可怕,偎在被子裡呆呆地靠牆而坐,一言不發,連眼珠子都是怔怔的,對周圍的事絲毫不感興趣。

鐵戈說:“你看他這個樣子,就跟薩都刺寫的詞一樣:‘石頭城上,望天低吳楚,眼空無物。’只有達到一定境界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看來陸銘老兄快修練到家了。”

彭定安大笑道:“你說得真像,他整天都是這樣眼觀鼻,鼻觀心,潛心修煉。但願陸銘得道後帶我等白日飛昇,跳出苦海。我佛慈悲,阿彌陀佛。”他雙手合十高聲念著佛號,裝出一副極其虔誠的樣子。

蔡慶渝說:“鐵戈,把你的案子說一說。”

關禁閉的人就怕沒話說,所以鐵戈把具體案情像講故事那樣繪聲繪色的講了一遍。

彭定安聽完後罵道:“你們這叫什麼反革命集團?共產黨簡直是瞎搞!我們那個反革命集團才是真正的反動組織,也不能這樣說,應該叫反共組織。我們的綱領開宗明義就是要推翻共產黨,哪像你們這些苕貨(湖北話:傻瓜)還要學習馬列主義毛澤東選集,還要繼續革命。現在好了,革來革去把自己革進監獄裡來了,那你就盡情地享受這鐵窗風味吧。共產黨搞自己的人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這樣的事越多越好!等共產黨把自己人都搞光了,他自己就成了孤家寡人,那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你個狗日的彭定安,就是巴不得天下大亂,看來判你是對的,你是正宗的反革命。”鐵戈笑罵道。

“正是,我就是正宗的反革命,這就是我的想法。我們辦不到的事共產黨正在幫我們辦,雷天星這樣的老革命不是進來了嗎?你和蔡慶渝這樣的革命後代不是進來了嗎?縣委書記嚴陣不是也進來了嗎?我希望進來的越多越好,都進來更好。”彭定安得意洋洋的說。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安心享受一下這十年鐵窗風光。蔡慶渝,我們那個所謂的一號頭頭郎超雄和你是華師的校友呢。”

“郎超雄?他是華師數學系的,聰明絕頂的人,你怎麼認識他?”蔡慶渝問。

“郎超雄是紅州人,畢業後分到紅州縣白湖公社中學當老師。我的同學認識他,所以帶著我也認識了。不過我們交往不多,只見過幾次面,我和他根本不談政治話題。七五年我的朋友們和他一起被捕了,我就幫他們翻案,結果把我也翻進來了。”

“法律上沒有翻案罪呀,瞎雞巴搞!”彭定安又罵道。

蔡慶渝笑道:“法律上是沒有翻案罪,但是法院可以變通,說你是這個集團的成員就把你拿下了,對不對?”

“對呀!法院說你如果不是他們一夥的,憑什麼幫他們翻案?為什麼別人就不幫他們翻案呢?可見你們確實是一夥的,邏輯就這樣簡單。實際上我判刑是因為我態度最不好,要不為什麼把我打成第四號頭頭?我的那些連案都說最不應該判刑的就是我,所以這種排名不是因為誰的罪行大小,而是取決於誰在當權者內心痛恨的程度來決定的。我當時認為自己成分好,根正苗紅,老子又沒犯法怕你個球?誰知就是沒有犯罪當官的照樣能把你整到監獄裡來,他們憑什麼枉法裁判?”鐵戈又憤然了。

彭定安介面說:“憑什麼?憑當官的手上有權嘛。我問你,官字和民字怎麼寫?”

鐵戈茫然不知所答。

“苕貨!民字只有一個口,官字有兩個口,而且上下都是口,你說你一個草民百姓怎麼說得過當官的?”

“夥計,彭定安你這個比喻倒是蠻形象的,我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說,有意思。不過話要說回來,那些老爺們要是鐵了心整你,你就算渾身是口也說不清楚,這叫百口莫辯,他們根本不准你申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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