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的是團陂區當地一個民間愛情故事,大概和《小二黑結婚》一樣是個自由戀愛的典型。這首歌流行很廣,整個紅州地區都知道,就連黃陂那邊也會唱。我沒聽過有誰把它唱完,只聽過前面幾段,楊樂和範火木都會唱。”
何田田問:“你成天愛唱歌,怎麼沒聽你唱過這歌?”
鐵戈笑道:“你知道個啥,這種鄉村小調要用當地方言唱那才夠味,難就難在它的曲子直腔直調的,又因為是民間口語傳唱,沒有一個統一的版本,所以很難學。”
“那徐懷青不是唱得很好嗎,你咋連他都比不過?”
鐵戈說:“徐懷青唱得也不算標準,要是讓楊樂唱也許更好聽些,楊樂是巴水人,起碼方言比徐懷青要正得多,楊樂、範火木你們一起唱啊。”
聽見徐懷青又唱道:
“二姑娘你莫罵(那),
都是(那)後生家,
年紀不過十七八(那),
都是愛玩耍。
二姑娘你好人,
向你(呀)求個情,
婚姻(的)事兒你答應,
我記得你一生。”
聽到這兒何田田笑道:“大概這倆人原來就認識,所以才成
就了一段佳話。”
鐵戈說:“別說話,繼續聽,精彩的還在後面。”
徐懷青說:“我就只學了這一點,後面的我不會唱,讓他們唱。”
楊樂和範火木交替著唱到:
“辰時(呀)來看姐,
天色黑如墨,
心想問姐借夜歇,
可得可不得?(紅州方言:行不行)
巳時(啊)姐紅臉,
罵郎(啊)好大膽,
自從那日會一面,
請姐討姻緣。
午時(啊)許姻緣,
許到(那)二十邊,
奴的鮮花未蓄滿,
那話不敢端。”
聽到這裡鐵戈說:“聽見沒,二姑娘向那小夥子許下話了。”
“未時(呀)進房門,
三尺(那)大紅綾,
外帶胭脂和水粉,
奉送我情人。
申時(啊)靠郎坐,
問郎(啊)餓不餓?
我郎餓了寄燒火,
招待我情哥。
酉時(啊)姐做飯,
臘肉(啊)和雞蛋,
郎叫多謝姐有慢,
‘有慢我心肝’。
戍時(啊)點明燈,
向郎(啊)表痴情,
把郎拉到上席坐,
請郎把酒飲。
亥時(啊)進繡房,
掀開(那)紅羅帳,
郎脫衣裳白如雪,
姐脫衣裳白如霜。”
鐵戈笑道:“完了完了,要動真格的了。”
“子時(啊)把郎拉,
我郎(的)瞌睡大,
這大的瞌睡來幹嗎?
耽誤小奴家。
丑時(啊)跟郎說,
我郎(啊)你聽得:
奴的鮮花你開折,
切莫對人說。
寅時(啊)郎要去,
拉住(啊)我郎衣,
我郎要去等雞啼,
天亮不留你。
卯時(啊)郎走了,
走路(啊)二面倒,(巴水方言,二面:兩邊)
郎的精神姐奪了,
如同雪花飄。”
聽完這首鄉村小調何田田也笑道:“民間的東西太直白了,
這比《小二黑結婚》裡描寫的愛情還要大膽,哪能這麼快,總得有個過程吧。”
鐵戈不同意這觀點:“快什麼快,這事不能等,一等就沒那小子什麼事了,所以要抓緊時間趁熱打鐵。”
暴林在一旁打趣道:“何田田,如果真有這麼好的事你還等嗎?反正我是不會等的。”
惹得眾人大笑。
何田田的臉一下子紅到耳根,罵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不說話把你賣了呀?”
鐵戈說道:“我今天才發現楊樂還是唱歌的高手。”
楊樂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不是我吹牛,我這肚子裡也有好多東西,像什麼《三百六十調》哇,《十八摸》啊,你們想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