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廢了。”他開口,便是這麼一句。
“看得出來……”他回答得優雅,順勢抖了抖手上的菸蒂,淡淡的雪茄味飄散到空氣中,窄小的空間中滿滿的都是雪茄的味道。
“我殺不了她。”殺手一臉沉悶,頓了幾秒鐘,陡然不服氣地抬起頭,“你怎麼不告訴我,她有後臺?”
他的話中充滿了質問的味道!
要是知道站在她身後的那個人,是秦慕遠,那給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貿然去挑戰啊!這不是找死嗎?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裡推麼?
“後臺?”他的責問讓隱匿在黑暗中的男人也不禁一愣,蹙眉俯身過來,將連從黑暗中拉出來,“她的後臺是什麼?”
這點他是真的不知道!
一個小小的實習生,一個還沒有拿到正式記者證的小記者,能有什麼後臺?
因為疑惑,他側臉上的那道明顯的疤痕更為明顯,幾近扭曲,在光線下迅速轉化成一片猙獰。
“哼!”殺手冷哼了一聲,擺明不相信他堂堂一個軍長,事先沒有調查好她的後臺,於是在下一秒陡然拔槍,指向了重新回到黑暗中的男子,“你耍我?!”
他肯定是知道她的後臺,故意讓他去,就是故意將他往火坑裡推!
這一招,夠狠!
怪不得他要處心積慮將他從監獄中保釋出來,原來是換了一種方法讓他去死……
“你一定要拿著槍說話麼?”他的表情一瞬間冷下來,睥睨著腿已經廢掉的男子,語氣中染上淡淡的殺意,“這樣,我很不喜歡……”
“老子的腿都廢了!老子還管你喜不喜歡?”他終於暴怒地吼出來,緊了緊手中的槍口,更對準了眼前的男人,“我要我的拿雙份的佣金,然後說好的,讓我遠走高飛!”
“呵呵呵……”黑暗中傳出低沉的笑聲,聲音中盡是嘲諷的味道,卻出乎意料地點了點頭,“可以。”
在那個殺手放鬆之際,他又隨即緩緩地補充:“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命,來花……”
殺手神色一凜,眼中閃過一絲驚恐,立馬重新舉槍,卻還是沒能快過他——
“乒”地一聲悶響,血跡噴灑在了旁邊的電子螢幕上,染出一道絢麗的血色弧線,而他便在那血色的螢幕下不甘地睜著眼睛倒下……
“處理掉這個人。”他丟了槍,對著趕進來的下屬交代,同時冷聲吩咐,“去查一查,他剛剛說的,那個小記者的後臺,是誰?”
“軍長,現在去調查資料,有點困難……”對面的人臉色為難——這些資料,都是要透過國家安全網的,他們這樣的“公事私用”,是有違規定的。
“恩?”他臉色一沉。
“中央派了人下來,這幾天最好避避風聲。”下屬為難地建議,硬著頭皮解釋,“據說,那個人,很不好對付……”
“叫什麼名字?什麼來頭?”
“他叫……秦喬天。”
………………
43】別這麼對我
“叫什麼名字?什麼來頭?”男人不耐地皺了皺眉頭。
“他叫……秦喬天。”
“秦喬天?”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讓黑暗中的男子聲音不由一沉,若有所思地沉吟半響,才淡淡地出聲,“既然不好對付,就想個法子,將他引到國外去……”然後做掉他!
話只說一半,彼此便已經瞭然。
這樣的“處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吩咐,下屬早已和他有了這樣冷冽血腥的默契:只要是不好對付的人,只要是政壇上不能光明正大除去的人,通通引到國外,製造一場意外……
“我明白了。”下屬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帶門走了出去,任由他一個人留在屋中,嗜血因子充斥了整個窄小的房間…………
而莫斯科,歐氏別墅中,那場僵持還在延續——
當秦慕遠問出那句“為什麼叫我秦先生”後,童遙便盯著他久久沒有應聲,眼神中委屈、猶豫、落寞參雜,卻終究沒有憋出一句回答來……
如果不是真的傷心失望,她也不會在機場上這樣漠然對待!
可是到頭來,她還是得提醒自己:她連傷心失望的資格都沒有!
“唉……”她眼底的落寞觸動了他的神經,秦慕遠輕嘆一聲,敗下陣來:陡然覺得這樣的追問,毫無意義!
他的酒後勁上來,再加上一夜未眠的疲憊,頭開始隱隱有些漲痛,再也沒有精力和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