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努力到死衚衕裡了。
“我……”一句努力錯了方向,讓她的鼻子不禁一酸,似乎所做的一切,都被全盤否定。
她一下子難以接受。
“知道我為什麼扔了你的護照證件麼?”他繼續不急不緩地開口,閉上疲憊的眸,修長的指尖默默地描摹著她的眉眼,將她眼眶邊的溼潤盡數擦去。
他在心疼,心疼她的每一個情緒變化。
“……我不知道。”她的喉嚨哽了哽,悶悶地回答,實話實說。
這點上,她是有怨恨的:剛剛他好凶,在車上,不由分說,就搶了她的小包,那樣冷漠又暴力地扔出窗外,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霸道!
那是屬於男人的強勢霸道,不是屬於小叔的溫柔寬容。
“你是想天天拿著證件四處證明你是童遙嗎?”秦慕遠輕嘆,終於敗下陣來,和盤托出,“有人要追殺你,你懂不懂……”
懂!
這下她懂了!
拿著證件招搖過市,只會讓追殺的人時時刻刻知道她的方位,能夠定位她的資訊,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她,將槍口再次對準她……
她沒有想到,他卻想到了。
怨念,瞬間轉為感激。
但是童遙終究沒有明白秦慕遠的複雜:憑他的勢力,就算是留著那些證件,他也能做一個她失蹤的假案例!
選擇扔了,其實是因為剛剛的那句“秦先生”……他怒了,所以索性就扔了!
這樣一來,童遙瞬間“明白”了他剛才的“怒氣”都是為何:原來小叔還是和以前一樣會保護她的,那樣冷著一張臉的撒旦模樣,只是一時的偽裝。
本末倒置,她還是認定了他偽裝出來的溫潤一面。
“我明白了!”她豁然開朗,就差破涕為笑了,用力地抹了抹眼睛,一臉真誠,“小叔,謝謝你。”
哭紅了的雙眼閃著晶瑩的水光,依舊澄澈的眼底看得秦慕遠一陣心癢。
而她的一句“我明白了!小叔,謝謝你”無疑再度成功地激發了他的怒氣,饒是秦慕遠這樣的人,也忍不住在心底爆了一句粗口——你明白個屁!
她吸著鼻子,情緒很快調整過來,正想起身去洗把臉,手腕卻陡然被他拉住,整個人重心不穩地跌坐在床上……
“小叔?”她茫然地抬頭,正好看到他的眼中染上一層陌生的猩紅,心跳不禁慢了一拍。
“童遙,現在我們說說下一個問題……”他捏住她的下巴,眼中盡是堅持,問了他最介意的,“為什麼叫我‘秦先生’?”
………………
42】叫我什麼?
“童遙,現在我們說說下一個問題……”他捏住她的下巴,眼中盡是堅持,問了他最介意的,“為什麼叫我‘秦先生’?”
適才在機場上,她輕描淡寫的一句“秦先生”,就輕易地激發了他所有的怒氣,才會讓他暴戾地帶她回來,關了兩小時。
她應該慶幸這兩小時是被關著的!如果是面對著盛怒之下的他,可能更不好。
就像他說的:心情不好,不想弄傷她。
童遙一愣,眼底瞬間溢位一層落寞…………
而就在同時,亞洲大陸的某處豪華建築。
房間中擺滿了各種先進的電子裝置,牆壁上鑲嵌著大大小小的熒幕,都在向這裡傳輸著從世界各地發回來的全息影像。
一個男人夾著一根雪茄,偶爾用泛黃的手指抖一抖上面的眼底,許久,都不曾抽一口。
“軍長!”旁邊的側門被人推開,一個穿著軍裝的男子進來,畢恭畢敬地行了個軍禮,“我們派出去的人回來回話了!”
“哦?”拉長了聲音,帶著幾許興味。
他的眉宇間有嘲諷的意味閃過:明明莫斯科那邊的影像已經消失了,就說明那邊的任務已經失敗……他留著命回來做什麼?
真以為他是會被他報工傷,報勳章的政府要員?
“他就在外面,要不要……抬他進來?”穿軍裝的那個人猶豫了一下,斟酌著用詞,小心地請示了一句。
“抬進來?”他陡然就笑了,壓抑深沉的笑聲隱匿在一片昏暗的光線裡,讓他整個人都看起來陰暗了不少,“那就抬他進來吧……”
*****
那個殺手被抬進來的時候,一臉的懊惱鬱悶,毫無幾天前“荊柯刺秦”的那種豪邁和志氣。
整個人,都頹廢了一圈。